杨再兴拿出一块粗盐,抠下豆子般大小的一小粒,放到李云山的手中。
“尝尝。”
李云山一脸茫然,不明白杨再兴要干嘛。
但他还是放在了嘴里。
盐粒入嘴即化。
李云山满脸不可思议,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二牛见他模样,抠了抠鼻子,不屑一顾。
不就是一块粗盐吗,也值得惊成这副模样,难道他堂堂酒楼掌柜,没吃过盐?
过了半晌,李云山回过神,拉着杨再兴单独进了一个房间。
李云山紧闭房门,迫不及待问道:“杨秀才,那粗盐你从哪弄来的,竟没有一点苦味,怕是只有大内才有吧?”
杨再兴云淡风轻,“京城一位好友送的。”
李云山深信不疑。
杨再兴年纪轻轻便成了晋通县第一个秀才,纵然外边流传着他的风言风语,但不可否认,他前途无量,京城有人相中他,提前结交,也在情理之中。
“有此粗盐,你们六福战胜同福不仅轻而易举,就是拿下厨艺大赛桂冠,也不在话下。”
李云山双眼放光。
酒楼所用的粗盐质量虽已相当高,但苦味难除。
为了掩盖苦味,烹饪时不得不多放佐料,如此,又将食材原本的味道给掩盖住
了。
用杨再兴带来的粗盐,便能还原食材最真的味道,如此,的确能在厨艺大赛中脱颖而出。
“杨公子,你有多少这种粗盐?”
杨再兴拿出三块。
“这些足够你参加大赛。”
“五十贯,我全要了,以后杨秀才来本店吃饭,费用全免,如何?”
杨再兴点头,没有任何拿捏。
李云山按照杨再兴的要求,拿出四十两白银,十贯铜钱。
为了表达谢意,他还摆了一大桌,有鸡有肉。
李云山想陪杨再兴喝几杯,但被杨再兴拒绝了。
他一离开房间,杨再兴和杨二牛便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自从穿越过来,杨再兴就没正儿八经吃顿饭,粟米粥实在咽不下去,肚子早就饿扁了,一个鸡腿几口就消灭了。
真香。
杨二牛吃着吃着,突然哇哇哭了起来。
“再兴哥,俺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皇帝老儿是不是天天吃这个?”
“他才不吃这些。”
“那他吃什么?”
“鹿茸,熊掌,十全大补汤。”
杨二牛十分不屑,“皇帝老儿真不会享受,那些东西哪有肉好吃。”
两人酒足饭饱,又让李云山打包了两只鸡两只鸭两份羊肉,这才抱着肚子离去。
杨再兴打了一个饱嗝,“走,和你去把布卖了。”
两人来到一家布铺。
掌柜打量了两人,扫了一眼布,小眼一眯,“到处是线头,太粗糙了,最多给你七十文。”
杨二牛当即不乐意了。
这可是老娘熬了夜一个月,辛辛苦苦织出来的,他凭啥说粗糙。
在他眼中,娘织的布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俺不卖了。”
杨二牛抱起布,扭头就走。
“八百文,不能再多了。”
杨再兴瞥了掌柜一眼,“掌柜,没你这样压价的,我可没看到哪里有线头,你转手至少能卖一百五十文,对吧?你要不收,我们去别的铺子就是。”
掌柜一怔,没想到杨再兴这么懂行情。
殊不知,张嫣学织布的时候,打听过这些,跟杨再兴提起过。
掌柜尴尬一笑,“你出个价吧。”
“一百三十文。”
“成交。”
掌柜给了钱,两人刚出门,就被三个趾高气扬,浑身酒气的人围住了。
掌柜看清他们的容貌,眼疾手快,麻利地关上门,暂停营业。
大街上的人也一哄而散,远远躲开。
为首一人胸前一片紧顽皮,额上三条强拗皱,桀骜不驯,放dang不羁。
“刚才你们卖布卖了
一百三十文是吧,给我三十文。”
“凭啥给你?”杨二牛怒目而视。
那人冷笑,“这条街归我管,你们在这里卖了东西,就得给我上供。”
“这是哪里的规矩?”
“我定的,我就是这里的天,你们要是不上供,休想离开。”
杨再兴明白了,这人是来收保护费的。
如果不低头,怕是走不了。
那人见杨再兴和杨二牛似乎不怕自己,冷喝一声,“打断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打人,是最好的立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