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姓王。”
杨再兴这句话,让王承宗懵圈了。
姓王怎么了?
天下姓王的千千万万,到底是哪个姓王的混蛋得罪了先生?
“先生,你不是说做事不必在乎小节吗,学生不知先生为何对王姓有偏见,但学生对先生绝对是真心的,先生若是不收学生,学生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哎呦呵,王承宗,你跟我耍无赖是吧?”
王承宗心一横,“那也是先生耍赖在先,先生明明答应过学生,剿灭浪浪山贼寇,就收我为徒,可如今却说话不算数了。”
王承宗一脸幽怨,活脱脱像个小怨妇。
杨再兴有些无语。
王承宗真他妈顽固。
我没有教师资格证,教不了学生。
但既然你如此固执,我要是不收,就是不近人情,可能会给你留下面积较大的心理阴影。
“好,我收了你还不行吗。”
王承宗大喜过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拜杨再兴为师了。
“先生,学生有一事请教,前几日我查了晋通县的户口,八万九千人,可有人告诉我,晋通县人口绝不止如此,至少少了四成,有人为了避税,隐瞒不报,甚至藏匿于深山老林,成了流民。”
“户籍问题解决不了,
赋税收不上来,国库入不敷出,年年赤字,江山不稳,先生可有良策?”
杨再兴算是明白王承宗拜自己为师的真正目的了。
想把自己的干货光明正大偷了去。
“小王,你这第一天拜师,就给我出难题,莫不是来砸我场子的吧?”
“学生不敢。”王承宗诚惶诚恐。
“我问你,为何要清查人口,你觉得你能调查的清楚?”
王承宗怔住。
先生所言切中要害。
为了增加税收,全国各地都在清查人口,逮捕流民押回原地,可效果微乎其微。
“以现在的技术,人口就是一笔糊涂账,很难查清。”
王承宗一脸愁容,“查不清也要查,不然如何增加朝廷赋税?”
杨再兴摇头,“你们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既然人口查不清,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非得按人头征收赋税?”
“不按人头,还能按什么?”
王承宗有些茫然。
历朝历代都是按户籍人头征收赋税,难道这也错了?
“按人口并不合理,何不按土地征收?”
“还请先生明示。”
杨再兴缓缓开口:“很简单啊,就是改赋税按人头收为按土地收。”
“想把事情做好,首先要化繁为简,尤其是收税,不妨将所有徭役赋税全部改为按
土地收,一年只收一次即可,省时省力。”
“每户只按照自己家的土地数量来交税。”
王承宗有些迟疑,“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百姓一定支持,你想啊,按人头来收税,比如一个五口之家有十亩地,生了个孩子,或者娶了个媳妇,成了六口人,就得多交一份赋税,但其实土地并没有变多。”
“如果改成按土地数量征收,更加公平合理,他们能不双手赞成?”
“家里添了人口,没关系,只要你家土地数没变,该交多少还交多少。不仅能保障朝廷赋税收入,也减轻了每家每户负担,百姓能不感恩戴德?”
“江山就笔人心,人心就是江山。把握住了人心,大魏江山能不稳固?”
“户籍是比糊涂账,人跑了或者是藏起来了,你查不到,但土地没法隐瞒啊,就在那放着,随时可以查验。”
“这就叫摊丁入亩。”
轰。
王承宗只觉豁然开朗,醍醐灌顶。
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历朝历代老大难的问题,无数人穷经皓首都想不出对策的问题,就这样被先生轻轻松松解决了?
王承宗正衣冠,脸色肃穆,郑重朝杨再兴作揖。
“先生,请受学
生一拜。”
他兴奋异常,眼眸明亮,仿佛看到了大魏中兴的希望。
在他眼中,杨再兴更显得高深莫测。
“先生,学生还有一事请教。”
杨再兴眉头紧锁,“你还没完没了了,哪那么多问题?你现在是晋通县令,要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来我这唠嗑算怎么回事?”
王承宗有些尴尬,“学生请教之事,与晋通百姓福祉息息相关。周家是晋通盐商,周家如今倒了,不出一个月,老百姓吃盐都是问题。”
晋通要真没了盐吃,他这个县令当不了多久。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