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真是她家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富贵豪奴!
想她年仅九岁时母亲肺疾复发病逝。而后紧接着,父亲在去年收到相州刺史调令,携县兵按例前往太行山附近汇合肃清剿匪,却不幸被山匪重伤而亡。
朝廷虽有抚恤,他们姐弟也深知他们两个在此安阳县无父祖家族的荫庇,必定无法长久。因此,他们才整备家中事务,打算就近西去投奔在洛阳的姨母李氏。
而文妈妈是母亲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老人。
她前世年岁尚小时,虽有父亲母亲谆谆抚育,亦对文妈妈有孺慕亲亲之情。
而后父母尽皆故去,她虽也知文妈妈性情贪婪,待下人亦凶恶。不过,她仍然将文妈妈看作能依靠的长辈。
她前世性情到魏府后愈发的柔和怯弱,文妈妈亦脱不了干系。
文妈妈本性贪婪昏聩,尤其到魏府后愈发强势起来。若看中阴明月屋里的器物,便是直接夺去了,报一个不知便事了了。
文妈妈见着阴明月神情淡淡,不发一语。还以为眼前的阴明月,还是之前秉性温软和顺的女郎,任她摆弄。
她恬着一张老脸,咧着嘴角,理所当然地道:“女郎您应当去刘家处,多与刘家女郎们相处,最好能同刘家的郎君们多认识认识,这一来二去……”
文妈妈十分顺手地推开一旁的芳兰,自顾自地揭开香炉。
往里隔层中添了些干桂花,一边贪婪地用手来回摩挲炉盖处繁复的花纹。又似惊讶出声,露出她泛黄的门牙:“啊呀,这香炉可人得很,怪惹人爱的!”
说完,文妈妈又不住地朝雪兰和芳兰皱眉使眼色,想让她俩一块敲敲边鼓。
雪兰与芳兰侍立在一旁,垂着头,但也能看见她两的腿微微发颤。
文妈妈这才后知后觉。
她这才看向车厢里的阴明月,刚才她一直都没正眼仔细看阴明月。
这下,文妈妈才发觉面前的阴明月穿着打扮新奇,通身的气派清冷极了,浑不似以往。她不免心生暴躁起来,不明白这突然怎么回事,便急于做些事情表明自己的地位。
竟是不顾及家中的规矩,自顾自地趋身靠近阴明月,嘴里开始嘟囔着,另一边用手来拉扯阴明月的衣裳,
雪兰与芳兰还未来得及起身阻拦文媪失礼的动作。
“啪!”的一声!
阴明月直接给文媪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车厢里仿佛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刮骨冻人!
一旁的雪兰与芳兰惊得腿脚发软!
而文妈妈被打得还没反应过来,双目怔忡。
刚被打的右脸上立即肿了起来,本来精细得用桂花头油梳得光洁的发髻瞬间凌乱。
说这时那时快,阴明月冷着脸直接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文妈妈整个人一大坨,就直接被踹到了车厢门旁边,连连撞倒一侧堆放整齐的箱笼。
“嘭!嘭!”两声,直接把一旁的雪兰与芳兰惊的下巴快掉了。
雪兰与芳兰两人已是直接跪伏在地上。
她两对视,只看见对方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比她两惊诧更甚的,就是正五仰八叉躺在箱笼旁边痛呼出声的文妈妈了。
文妈妈本来光洁的发髻已经全散开来,发间明艳的红色玛瑙发钗已经折作两段。
她本来整齐的衣衫已是松散凌乱,狼狈不堪。偏偏又四肢无力地动弹不得,好像胸口的骨头已经断了几根,发出来那沉重的呼吸里都在冒着火星般痛苦,不由得痛苦地□□起来!
阴明月轻轻挪步,走了得更近了些。
她用脚轻轻踩上了文妈妈的肩头,把正挣扎的文妈妈又踩踏下去。
脚下再一用力,便听“咔嚓”一声!
阴明月当下只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被搬开了稍许。
不由想起那位小名为彘的汉孝武帝生平,果然长寿之人便是要刨死每一个让他不愉的人!
当真畅快!
果然当真畅快也!
古人诚不欺我矣!
映入文妈妈眼前已不再是先前神情淡雅的阴明月,而是神采熠熠,跋扈张扬妖娆到极致的阴明月。
“哈哈哈!哈哈哈!”阴明月看着文妈妈如今这般狼狈可怜的模样也不过是风中羸草而已,噗地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不禁笑得弯了腰。
文妈妈只觉得眼前的阴明月就像是从佛经里描述的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一般。
仿佛满是罪孽深重的云雾笼住眼前娇小玲珑的女郎的面目,她嘶哑的嗓子像是堵了一口浓痰,喑哑得好不容易直直叫道:“你不是女郎!你是哪里来的恶鬼!啊,是恶鬼来......”
文妈妈话到一半,脖子就被阴明月掐住了,她想用手去扒拉,却发现只有左手有知觉,可她微弱的力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