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个月都是大雪,阿酒觉得浑身愈发的寒冷,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计清风之前帮着寻了最靠东边的偏殿,说是日照时间长,住起来不会觉得那么冷。可这样的大雪天气,日照时间再长,也盖不住这寒气。
因着天气的原因,近日各殿的弟子都以修习内功心法为主,便没在殿外修习剑术。除了早晚课业时间也就饭堂热闹些,大家不想回殿各自‘面壁’,都喜一起聚在饭堂,边吃边过嘴瘾。
阿酒这几天就听着好几道惊掉下巴的消息,想着这些修仙之人,总该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却也避不了八卦的天性。
今夜饭堂时候,一名弟子神神秘秘的环顾了饭堂一圈,低声对着旁边的弟子戏虞道:“柳师兄,你可知道咱们大师兄为啥老去西侧峰吗?”
柳师兄扒拉着饭讪讪道:“这又不是什么新消息,你只是刚来不知道。”又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压低声音补充:“咱大师兄就是惦记着妙清殿的从云师兄,他俩黏在一起几十年了,连下山都是形影不离。一个负责降妖伏魔,一个负责救死扶伤,山下的人还送他们一句美谈。”
“什么美谈?”那名弟子好奇追问。
“白衣飒飒风似剑,磊磊青衫云中君。你要是不想被打回原形就管好嘴,咱大师兄这暴脾气也就从云师兄能治。”
这个师弟左右观望了一番,语气中透露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那你猜我昨天路过后殿的树林看到啥?”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引得旁边的几名弟子也围了过来。
“小师弟,快说说看到了啥?”
那名小师弟继续神神秘秘道:“我看到咱大师兄和从云师兄在林中拉拉扯扯,连衣服都解开了,吓得我赶紧躲一旁。”
这一描述引得众人一阵惊呼,阿酒也被这汤水呛的猛咳了一下。昨日从云师兄只是给自己送了一些治寒症的药,便和计清风一起送着回妙清殿。路上计清风看到师从云的衣带散了些,便伸手帮系了下,这小师弟是从啥角度看的,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另一名弟子继续八卦道:“莫不是咱天昆山的风水原因?”接着同样将声音压的低低的:“你看咱小师叔,那可是风华绝代!仰慕他的神、魔、妖等各路美女,怕是能把天昆山的山头都站秃噜了,可咱小师叔从不见回应她们。”
一名弟子更是仔细环视了一圈后,像是要透露着什么要命的秘密,确认安全后,一本正经道:“你们见过竹石师兄吗?上次还在澡堂见过一次,长得清清秀秀,那身材可真是劲瘦,想必力气很大..。”
“竹石师兄,甚伟…”一名小师弟,还不忘咋舌补充。
“可咱师叔力气应该更大啊?而且咱小师叔从不怜香惜玉,听说有个女妖不知怎么惹到小师叔了,竟被徒手捏的魂飞魄散。”另一名师弟不怕死的继续压低声音八卦,他这一问把众人都问住了,都皱着眉思索到底谁的力气大。
阿酒不禁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汗,亏得小师叔从不来这饭堂。
“空灵长老来了。”
只见饭堂门口进来两位长老,大家忽的作鸟兽散。
今日在饭堂没见着计清风,应是去西侧峰了,想着天色黑下来就更冷了,阿酒草草扒拉着剩下的饭菜,以便早点回偏殿休息。刚出饭堂的殿门,一阵冷风忽地灌进领口,阿酒不禁直打哆嗦,手脚更觉僵硬。
待回到偏殿住处,手指已几乎不能动弹,赶紧拿了床被子披上,可并没有缓解多少,来回在殿里踱步。这才想起师从云送来的药,便在屋里搜寻了一阵,却没有找到,仔细回想像是落在计清风的殿中了。
计清风的住处靠近后土神君的寝殿,原本从这里过去也是几百步的距离,可因着这几日大雪压榻了一处拱桥,还未来得及修缮,便要绕道经过几处长廊。旁边的师姐弟又都在饭堂未回,阿酒便只得自己去,好不容易走到计清风的殿门口,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手指已经不能弯曲,便用手掌使劲推着房门,可门锁着。
转念一想,赶紧去找师尊,再晚怕是自己要出事,就在转身的那刻,脚下踩到了一片雪水。阿酒身体忽地前倾,眼睁睁看着自己额头碰到了长廊的围柱上,这一下很受力,额头一阵温热,想是磕破出血了。
阿酒不禁一阵晕眩,渐失知觉,心下叹道:“那些爱唠嗑的师兄师姐可要早点回偏殿才好,不然躺在这里怕是要被冻成冰柱子了…到时想再救,就得先想办法解冻了。”
阿酒不知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浑身不得动弹。
“吱呀…”一声关门声之后,隐隐听到一阵脚步声急切靠近,那是后土神君寝殿的方向。
“小师妹,你怎么了?你出血了。”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但不是计清风,像是山雨,山雨扶起她半靠着,替她摖了摖额头的血迹。
“怎么会?”山雨轻呼了一句,却没有扶起她。
许久的沉默后,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