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九感觉到香蜜的气息,安稳地闭上了眸子,嘴上却不忘记叨念一句:“娘子,你也早点睡吧!”
香蜜拍着那已经合上眸子的赵老九,微微起身,坐在他的身侧道:“睡吧,我去给你秀几个安神的香囊。”
说完便走到外室的秀榻子上,手指翻飞的操作着。
就在香蜜捧着针线,模模糊糊像是要睡着时,睡在内室的人猛然大喝着:
“太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太史公行天下,游览四海名山大川。”
“我记得,苛政猛于虎耶!”
“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
“这特么都什么和什么啊?”
香蜜腾的一下起身,朝着内室走去,为那满头大汉的人,擦拭着汗液。
“老九。”她轻声的唤了一声,又坐在了他的身边,秀手一招团扇显现在手里。
说实在,刚才香蜜听着赵老九磨的梦话,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真心弄不明白,这人都嘀咕的是什么意思。
她想在叫醒他,又觉得难得这人睡着了,既然他喜欢胡说,就让他胡说被。
却听了半天,像是听明白,她夫君是在说什么。
因为后来他磨的这句话,她曾听王俊生在准备科举的时候读过。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是《大学》中的内容,他是在弘扬人内心的善良,和光明的德性。”
“太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香蜜蹙眉,在心里暗问:“太傅”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的她,只怪自己,才疏学浅,不学无术了。
“哎。”
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香蜜看着那闭眼拧眉的人,长出了一口气。
“相公,你这句话的意思我懂,恰好你说的全对啊!”
“可是那你一个庄家汉子,怎么能会做学问了。”
香蜜震惊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突然生出了一丝惶恐。
其实这人,她一点都不了解。
转眸又一想,其实也不对,可能连他自己,都一点不了解自己是谁吧!
无奈的摇着头,香蜜附身躺在这个宽大臂膀人的身边,烦恼诸多的闭上了眼睛。
赵老九这一晚算是睡着了,只是他过的并不轻松。
不是骑马练剑,就是看书背书,写写算算的。
好在,天亮时,后院鸡笼子里的公鸡打着好听的鸣叫之声,给他叫了起来。
“啊。”猛吸了一口气,赵老九在挣开眼睛的时候,坐起了身子。
香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赵老九,本能的问了句:“相公又做梦了。”
“可不是,这回梦里不仅仅是战场了,还是……”赵老九纳着闷,难不成,他识文断字的本是都是在梦里学的。
香蜜皱眉揉着眸子,问声细语的问着:“还是什么?”
‘“还是学堂,这课让我上的,背不下典故,小手都让夫子给打肿了。”
赵老九无奈一笑,看了看他那并没有肿的手,紧紧的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