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九心里清楚,他哥哥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在和他道别,和一个将死之人道别。
所以他哥哥才会知无不言,他问什么,他都愿意回答他。
“爷,都快入冬了,还是关上窗子吧!”
可怜的沐七长叹一口气,却并不晓得赵老九心里的变化,还像女人一样,这般的忧心,这曾经天启的战神,是不是冷了,热了。
“不要关窗子,我还要看着无忧树呢?”
赵老九并没有看进来的人,还是安静的看着那早已经光秃秃的树枝,又小声嘀咕了一声。
“沐七,我啊,现在一点都不冷,反问全身都很暖和。”
“都打了喷嚏了,还不冷,我白师兄说,要不我们回九溪府养病,哪里气候温暖,对你的病有好处,爷,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沐七放下手里端着的药,看是在和赵老九研究行程,其实就是想定下,他们要去九溪府的事。
赵老九无动于衷的看着窗外,淡淡的回着那人:“九溪府,路途遥远,我不想去。”
“虽远点,我们坐马车也不远。”沐七拿起药碗,递给赵老九。
“沐七啊,我觉得这里就很好。”赵老九看了一眼那味道极其难闻的药,心里突然想起那草莓味道的蜜糖。
赵老九一句话结束了沐七对九溪府的念想,好在他给师兄骗来,要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留在这里不适合养病。”
“我已然是个废人,早一年好,晚一年好,又有什么分别。”赵老九郁郁寡欢,眸子里没有一点往日的风采,平凡的宛如路人。
这样的赵老九,让沐七心痛,忍住的宽慰着:“爷,你不要自暴自弃,我师兄不是说了,用不了两年,你便会痊愈,到时候你还是天启的战神。”
“战神,你听说连一个斧子,都拿不起来的战神吗?”赵老九鄙视的嘲笑着自己。
沐七端起了药,摇着勺子,送到了赵老九的唇边:“你这不是有伤吗,等外伤好了,就又能拿起来。”
“三年,五年,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天启不会出现新的战神。”赵老九微动着唇,喝着勺子里的药,无奈的笑了笑。
赵老九的话很明显是有问题,沐七在木讷也听的出来:“爷,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哼,你别忘记昨个哥哥来看过我了。”赵老九也不瞒着沐七,他知道的事。
昨个儿赵经年来看过他,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那些事。
本是不想说,却耐不住话赶话的都说了。
“这个四爷,明明嘱咐我,不让我和你说擂台之事,怎么他自己还和你说了。”
沐七埋怨的说了一句,他一个手持医术的人,哪里懂得朝堂上的变化莫测啊。
赵经年:“……”
他也没想到,他那只会看兵书的弟弟,现在不看兵书,改看三十六计了。
竟会炸他说沐七已经和他说了,如今的朝中局面,他才会知无不言的闲聊。
但更为真心的事,他不想瞒着他,想让这人为自己做个准备,那便是赶紧离开天启这个国度。
只要可以离开这里,只要能活着,他赵老九去哪里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