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九讨厌汤药的味道，连带着他的门子和窗子都是开着的。
沐七在看见皇上朝着这屋子走来时心里一惊，却反应很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微臣沐七，拜见皇上。”
“沐七啊，无需多礼，起来说话。”
天启大帝止步的站在门口，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摆了摆手，勉强着自己浅笑的应承了那人。
沐七站起身，心里清楚这皇上来看儿子，是有话对那人说，便善解人意：“陛下，臣后厨还熬着药。就先失陪……”
“你去吧。”天启皇上浅浅一笑，看着那聪慧的人。
难怪你会得到父皇的赏识，却是眼中有活，心中有事。
沐七在起身的功夫，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情绪的赵老九，才走出了屋子。
他们二人在视线相对时，赵老九那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那般无神的看着地面一角。
对，此时的他太能理解，沐七那个眼神里是什么意思了。
但心已经死的他，在也不想恭敬任何人了。
天启大帝在进了赵老九的屋子时，那人盖着厚重的被子，依靠在榻子上，一副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
他心里明明清楚，这人定是不想看见他，却并不当一回是。
毕竟他是老子，这人是他的孩子，怎么都得！恭敬他。
却没想到，他都坐在椅子上，那人也没有理会他，甚至是一个飘着的眼神都没有。
都说主动权在主动方，心里有着对人家亏欠，是要先和人家低头的：“老九啊。”
“父王。”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自责，即使他不过叫了一声：“老九”他也能感觉到，可是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一声：“父王。”带着极大的沉重感，让天启大帝鼻子一酸，有些想哭：“是我，父王来看看你了…”
“看我。”微低着的头缓缓地抬起，侧着一点头看了一眼那一身黄袍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出于距离的原因，还是心里上的排斥，竟冷冷一笑：“我挺好的，不需任何人来看望。”
距离，生疏，排斥，冷漠，这些复杂的情绪，让这个爹突然不知道要如何与儿子相处，竟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儿子，今天是你的生辰，父王特意从宫里带着你爱吃的长寿面……”
天启大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老九打断：“儿子的生辰，母亲的难日，这么多年，我早就不过生日了，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儿子的语气虽平淡，但却带着十足的恨意，天启大帝自是能感觉道：“老九，父王，对不起你。”
赵老九并不想原谅，那个改变他一生，让他变得不幸的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后：“有何对不起我的，我也不曾怪过你。”
“你不怪我，父亲自己怪自己，要是莫黎，你也不至于这样，你可是天启的希望啊！”
天启大帝说着杵心窝子的话，心里一痛眼中的泪也流了出来。
这是天启大帝心窝子的话，未尝不是赵老九最为痛恨的，他觉得此时他的肩胛骨都在痛。
“哼，如有来世，我定把他碎尸万段，来报着今日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