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白色的纱帘吹到天上,就像远处的海浪一样翻滚着,影子晃动,潮起潮落。大团的鲜花,明媚地,从长廊铺向无尽,阳光肆意芬芳,把空气烘得很暖。浪声阵阵,风吹乱零落的笑声,好像飞起来一样。
没由来地结束,半空中坠落一样,沈知安毫无预兆地在凌晨不知道几点醒来,怦然坠地的碎梦和什么时候照进来的月光平添几分冷意。她没有动。
黑洞洞的家里,空无一人。
也不会有人的。沈知安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翻了个身,看着床前清凌凌的月光,又闭上眼睛。
老城区的小路总是弯弯绕绕的,车子来不方便,只能步行,沈知安倒是习惯了,反而有一种熟悉的归属感。今天那家背街小院子里的浅粉色蔷薇顺着墙开到了院子外面,流动地,在熹光中随着轻风颤动。这大概是沈知安喜欢从这条小路去上学的原因,好像可以从主人悉心打理的花园里,借到点活着的生命力。这样好多了。沈知安走得慢了一些,但是没关系。
到了班里,桌子上放了一朵蔷薇,不过和来的路上看到的不一样。沈知安习惯性看向周淼,果然看到那丫头正转过头盯着自己笑。
“谢啦,很漂亮。”沈知安隔着一个组朝她举起花很轻快地笑了,毕竟生活中的意外小确幸百试百灵地令人开心。
周淼笑得很傻。她是沈知安见过的最像世间草木的人类,又钝又纯又灵,好像心智懵懂但是敏锐地洞察环境。沈知安把那朵白色的小花放在桌上,盘算着等过了上午就夹进日记本里,和之前周淼送过的小花一起。
“早上好!”前桌郑诗情正打算把椅子放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沈知安桌子上的花,打趣道,“周淼那个小采花贼又去摘学校的花啦。”
“是啊,”沈知安觉得很可爱,不过手头上有件棘手的事情,“数学作业最后一题你写了没,拿来我看看。”
“写是写咯,但是对不对就不知道,你懂嘛,我这数学也就比你好点点。”杨诗请撇撇嘴,从书包里抽出作业本递给她。
沈知安接过来看了一下,嗯,挺“剑走偏锋”的,至少看起来不是正常的解题路子。
“陈亦,看看最后一题呗。”郑诗情看沈知安看着题目迟疑,自己也很心虚,正巧陈亦放下书包刚到教室,略带点讨好地笑。
陈亦是数学课代表,只不过高一下的这个学期才重新排座位排到沈知安旁边,虽然大家气氛挺融洽,多少还是有点不熟悉,沈知安本来不想麻烦他。
“不会啊。”陈亦扫了一眼沈知安摊着的两本作业,语气是陈述句,带点他自己因为长期处于学神地位的漫不经心,“你先看,想问的话就问我。”陈亦这个人吧,在学习这方面的技能是点满了,但很难得,是没有傲气的那种人,他有的是游刃有余的自信。沈知安对他的定义是,不好糊弄的聪明人。
“哦谢谢。”沈知安一时有点局促,接过陈亦的作业本还是带点客套地道了谢。郑诗情把头凑过来和沈知安一块看,边看边问陈亦问题,沈知安还是依旧没说话,除了对数学题实在没有办法之外,还有一点,和成绩好的人多交流是好事,不仅解决当下的问题,说不定也可以解决未来遇到的问题。郑诗情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沈知安自己琢磨着,刻意没在这个时候打断或者插入话题。
上午的课程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疲惫,周一上午连堂的数学课更加重了所谓“周一综合症”。沈知安吃过午饭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周淼和郑诗情也习惯了她这个人有的时候的离群行为,在突然看不见她的时候不会去找她。沈知安喜欢找安静的角落,有时候是学校没什么人去的图书馆,有时候是在某个人少的地方吹吹风。
“小沈同学,找到你了。”
沈知安正撑在石头扶手上闭目养神,听不远处操场上人声鼎沸,男孩子的鞋子摩擦球场的橡胶地面隐隐传来刺耳声音,夹杂着女孩子细碎的话语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见陈亦站在上一层台阶上朝自己笑。沈知安没说话,直到他走到自己旁边,靠着扶手。
“有事?”沈知安心里头笑了一下,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的小把戏,无聊。
“其实只是正好路过,”陈亦像是突然找到好玩的事情一样笑出来,“你不吃这套啊。”
“拜托,别这么自信好不好大学神,”沈知安有点无语,终于放心地笑出声,“骗了几个小女孩啊?”
“我可没骗过人。”陈亦转过来和她一起看操场上的热闹场面,随意答了一句。
“嗯嗯对。”沈知安声音里的笑意还未散完,敷衍地认可陈亦说的话。沈知安要补充一句对陈亦的印象,聪明在方方面面,很知道怎么让别人对他好。
陈亦看了她一眼,也没打算开口解释。沈知安拿上手里的书回了班上。
班上的公示栏前面站了好几层的人,哦,上个月月考成绩出来了。沈知安不着急去看,回了座位打算等人少一些再去。
“咱沈姐还是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