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到了晚宴,白老爷没有叫家中女眷去了。
白若雪在小厨房吃了一点午间剩菜,也没有向往日一样去院子闲逛,就在后堂走来走去,熬到了洗漱的时间,闲适的在澡房里头泡澡。
泡在热水里,洗去了一天的疲乏,白若雪舒适的将两手搭在了木桶边上。
仰着头看着屋顶,一排排精密的竹子,在烛光的照耀下依旧晦暗,只依稀可见竹节。发着呆,却不自觉又浮现了一张脸,在山雾缭绕下的抬眸,春光乍泄。
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什么,白若雪一下子呆住了,随即拿手拍了拍泡红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难道自己也这般肤浅,只因为他那容貌便动心了吗?白若雪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番,她有点理解那些书中一见倾心的样貌了,果然是十分诱惑的存在,实际见了,才知这陷阱有多容易让人沦陷。
虽说当面是稳住了,可这后头来的劲这么大,白若雪又想到了白若冰,阿姐面对已经那么心动,晚间自己回温,岂不是更加心动?到时若是不能如愿,又该多么难过。
白若雪越发觉得这个段祁睿真是祸水了,她并不希望阿姐被辜负。
可是这并不是她能决定和改变的,她既不能要求段祁睿娶了阿姐,也不能要求阿姐不去心动。
何况,就算成为夫妇,也未必代表能始终一心,爹都有三妻四妾,更何况一个少年将军,又这般英姿貌美,后面的红颜不知有几何呢。
女子纵有美貌,却依旧难以与一良人善终。
白若雪想着,又觉得自己担忧过剩,人生本就是,能如愿一部分就很不错了。她从来没有选择。
想不想嫁,嫁给谁,无非是爹的一句话。
阿姐又哪里有选择呢?无非是在爹的选择下,挑一个更加喜爱的吧。
可能段祁睿,便是爹选择下的最好选择。
若是可以,她不想嫁人,她想一个人在山水中度过余生,可这根本不可能。
或者去外面看看,每天遥望的再远,也是远处的山,她想起来那些书中故事,那些美好而绮丽的世界,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
她想起来了周晚意,她看得出来,对方是有一点喜欢她的,许是因为她的容貌。
那张红了脸之后欲盖弥彰的举手轻咳,白若雪想到这又笑了。那人那么灿烂,说不定真的不错,可以试着接触一二。
感觉水有点温了,白若雪心情却是好极。
她从水中起身,顿时感到一股冷意,赶忙拿旁边帘子上的浴巾将自己裹了一圈,擦拭一番后,穿上了旁边准备好的浅蓝的肚兜,穿好夜间睡觉穿的睡衣睡裤,棉质的十分舒适,披着外套放下了头发,拿着提灯便回了房间,明早再去清洗衣裙。
回房栓好门,今夜没有做什么事,白若雪已经困地想睡了。
没有点灯,她直接上床盖好被子,然后把提灯灭了,便躺下侧着昏昏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隔日晨起的时候,白若雪昏沉着舒展了腰肢,天色未亮,摸黑点了灯,不再管顾,白若雪换了她平日里的穿着,一身舒适的深蓝色扎染衣裤,宽松的上衣罩着长裤,很是勤俭。
长发照常编了一支辫子,利落的放在背后。
拿起灯笼,她打算去把昨夜换下的裙装赶紧洗了晾起来。
昨夜下过雨,檐廊下的石路略微有点滑,赶到浴室拿走放在角落的衣服,往外走到了井边。
天色依旧很暗,后院人少,这块又挨着山,甚是寂静。
白若雪一时之间有些胆怯。灯笼的幽幽光亮,根本照不明周遭的暗淡。
不如回去取些灯盏,白若雪心想。
“若雪小姐真是勤快,清早不睡却在这…洗衣服。”
白若雪闻声蓦的转头,心中一惊,瞧见一个晦暗人影靠在墙边,而这个声音却有些熟悉。
白若雪拿起提灯便往人那边举,许是瞧见她这举动,那人也走了过来,泛黄的光照出那张脸,正笑着看她。
“段将军!你怎么在这?”白若雪想着,这是后堂,一般男人是不许进来的。但是……难道爹把他安置在后堂?后堂的确是有几间空房。
“晨起无事,闲来走走。”段祁睿笑着答道,他俯视着坐着的白若雪,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觉着十分有趣,“我没有吓到若雪小姐吧。”
当然吓到了,白若雪心中暗自说着,表面上却已经扬起了笑容,从容答道:“没有。”
“白叔让我暂时住在这边,倒是没想到遇到了若雪小姐,此处比起堂前,确是安静许多,未见有家丁走动。”段祁睿忽然蹲下身子,握住了白若雪提灯的手柄,“你要洗衣,我替你拿着吧。”
后堂只有阿姐和自己住,当然不可能有家丁走动了。白若雪听着他这番话,知道了他也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只是听从了爹的安排。一时也不好说什么,看着手柄上多出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