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课程结束的那天后,新入门的弟子中悄悄传出了一条似真似假的流言。
他们说,剑锋新入门的弟子祁景曜的身边,跟着一个天生剑骨的侍从,仅仅一眼就能理解剑意,并未正式入仙门就能使出剑招,却因为资质不堪,连外门都无法进入。
新入门的弟子们听说这则消息的时候,一开始脸上总会流露出惊叹的表情,因为天生剑骨的人确实少见,接着就会或惋惜或嘲讽起来。惋惜这样的天才居然无法修仙,嘲讽只是懂一点剑什么也做不到,若干年后不过还是一抔黄土。
这件事情,暂时没有被白杨所知。
剑锋的课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些大能一定是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他的伪装的。无论他再怎么狡辩自己毫无天赋,也不去参加测试或检查,但仅仅一剑,和光尊者就能笃定地说他的天赋并不是那样。
这只能说明,这些实力到达了常人不能轻易窥探境界的修仙者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判断一个人的实力。和光尊者在一开始的时候分明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却在他挥剑之后那么说了,应该是从那一剑中泄露了什么。
以剑为长的尊者,能发现剑招的不同之处,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关系。虽然这次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和光尊者并没有为难他,也没有揭发他隐瞒实力的事实,但是下一次呢?
有能凭借一剑就察觉出异常的尊者,那么其他人凭借他周身的灵力波动勘破他隐藏着的秘密这种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如果继续跟着祁景曜去上课,不断遇见那些高境界的修仙者,迟早有一天,他身上的怪异之处会暴露出来。而到时候,他到底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是鹤立鸡群,并不是容易推测的。
事情最好还是往最糟糕的角度想会比较好,这样才能在最坏的结果到来之前,做好一切准备。白杨掂量着情况,决定还是先不要冒险了。所以他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告诉祁景曜,接下来的课程,他不能再着去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悄悄转了一圈体内的魔气,让脸色被影响得更偏向魔族的样子,苍白了好几分,看起来既虚弱又可怜。
病弱又好看的侍从微蹙眉,说自己身体不适。眉目凌厉的男孩先是惊讶了一瞬间,随后马上联想到在此之前,慕白只有在杂役房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虚弱的状态,后来很久都没有过,在上过剑术课之后又变成这样了。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侍从的身体是真的不太好,支撑不了那样厉害的剑招。
思路偏到另一个方向上的祁景曜看着白杨,眼里多了抹担忧。他记得慕白一共也不过挥了四剑,居然就已经不能支撑第二天的行动了,怪不得在师尊面前会一个劲说自己资质不行,原来是真的不适合。
即使慕白似乎在剑道上有着常人难以获得的天赋,却拥有不了修仙的体质吗?这才是天妒英才啊。
自己之前那样举荐他到师尊面前,是不是真的在强人所难呢?
不知不觉给白杨补完设定的祁景曜反省了一下,拉回远去的思维,定了定神,认真地对白杨说:“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以后的那些课程也不要勉强。修仙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最后一句话他顿了许久,才慢慢补充。
以后那些课程白杨的确也暂时不敢再去了。虽然他觉得那最后一句话好像有点奇怪,但是眼下这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好质疑的余地。
穿着深蓝服饰的少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在祁景曜略带思虑的眼神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慕白......”眉目凌厉的男孩看着自己眼中弱小又无助的少年不得不放弃修仙,困于一隅,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略有薄茧的掌心,缓缓地握拳,他在心里下了决定:一定不会让你只能再独自看着树叶发呆了,一定!
祁景曜并不知道,乖巧、可怜的病弱少年,回到屋子里之后,马上布下了重重结界阻隔来自外界的探查,一转身就恢复了正常的气色。这些结界只要没有高境界的大能来探查就不会显现出来,仿佛并不存在,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新品种。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意他这种小随从,所以被发现的可能不大。如今的情况他不能轻易离开定天宗,所以只能这样掩藏下。
白杨绝不会愿意就这么放弃那些课程,就算不是作为正式弟子,他也不想再回到之前那样无
所事事的日子里了。
之前他虽然对修仙好奇,却并没有产生什么必须尝试的心思。但在他真正见识过那样弹指之间灰飞烟灭的力量之后,想要继续接触的想法就扎根在心里拔不出去了。
而且不跟去的话,祁景曜的修仙之路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不也不能及时明白了吗?说不定还会错失回去的线索。
不论是真的踏上修仙之路,还是继续跟着上课,最先需要解决的都是他身上的魔力和与之伴随的魔气。
做好心理准备的白杨在整个房间画下了魔力封禁的阵法,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