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山半山,梅雨天气,山间的烟雾缭绕。
一身黑色外套的黄茶茹,撑着一把蓝色的伞,站在一堆废墟前,这里是一个山坳,被开坑整理成了一块平地,将近3亩地。
田地里金光的油菜花已经不多了,油菜籽鼓鼓地压着枝头,杂乱的菜地东一点西一点被拔掉,留下枯黄的叶片。
而黄茶茹面前的废墟则分成了两半截,一片坍塌成了几块焦黑的木头稀稀拉拉地耷拉着,另一片则是从里到外的熏黑了的混凝土,不规则的楼层歪七扭八——很明显,当初的时候整个房子木屋和混凝土建筑紧紧靠在一起的。
黄茶茹抬头看着头顶黑色的电线,朝着远处延申而去。
这时,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地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是莫君。
他撑着一把黑伞靠近了黄茶茹:“师傅!”
黄茶茹:“女大三,抱金砖,你这么惦记我,不怕把你压死啊?”
莫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是学习,自然是全面学习!”
黄茶茹:“少跟我阴阳怪气的!我护犊子是习惯,刘灵护犊子是他们那个行业特殊属性,跟你没多大关系。”
莫君一脸无辜,掏出电话:“哦,因为你出门没带手机,我才来的。秦梓律师请你帮忙!他被抓了,行贿,希望你能做他的辩护!说是你带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黄茶茹冷笑了一声,朝着莫君的手机微微一抬头,示意他打电话,自己收了伞,钻进了君莫的伞里。
莫君一边点开电话,一边道:“这是他爸爸妈妈的电话”,免提,“嘟嘟嘟”几声后,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黄律!”
黄茶茹微微一笑,礼貌道:“秦爸爸好!”
电话那头的秦爸爸突然就声泪俱下,形状似乎不能自已:“黄律,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我儿子……”
黄茶茹:“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这口黑锅太大太黑,我扛不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出来:“你以前不是喜欢背黑锅的么?多背一口怎么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雨水滴落在雨伞上的滴答声敲击着莫君的惊讶的表情,开裂的三观,他像被定死了般,愣在了原地。
黄茶茹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只是眼球颤动了一下,便很快笑了,只是那满眼的千言万语还是出卖了她:“师徒关系是老师照顾保护徒弟,徒弟尊重爱戴师傅。当年他私自接案子的时候,本来就想自己捞好处,怕我知道受罚,也就是说他清楚这事儿不能做,还是做了。而且,律师实习的时候,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常识吧!既违背师傅的教导又是能够承担责任的身份,我真不知道我什么理由让我再出手了!”
电话里的女人充满怨恨,声音爆炸着从手机里高音飙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这件事情对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他离开律所的时候带走你的客户你都没有计较,现在承担一个主犯坐几天牢怎么了?怎么了?!你只要在警察找你问话的时候,认了,就可以了啊。这点小事,你需要想这么久吗?而且,我儿子变成这样,你不需要负责吗?你是他师傅,师傅,教不严,师之惰,说到底,他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女人的声音随着黄茶茹的指头在屏幕上一点,戛然而止!
黄茶茹看着熄灭的手机微光:“撒娇撒泼有些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可惜,只有闺房才算,其他地方,那可是女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挖掘机!”
手机颤颤巍巍的,是莫君,他眼泪汪汪的看着黄茶茹的脸,弱弱地说:“我要是告诉你,他们刚刚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信吗?”
他们真的不是这样说的!
黄茶茹莞尔笑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神情带着弱弱的悲伤,她深吸好几口气后,才平静地说道:“我要是告诉你,今天之前,他们也没有跟我这么说过话,你信么?”
说完,便丢下不知所措的他,伞也没撑,走进了雨里。
“滴滴滴滴滴”莫君的手机又嚎叫了起来,上面写着秦梓律师家人,他眉头一挑,那两滴眼泪安心地落了下来,他再次抬头的时候,SFK22450已经消失了,他幽怨地:“师傅,你不是说:“我俩说事儿,禁止反问和暗示吗?””
……
“哐啷啷——吱呀……”冰冷又让人绝望的声音响起,阳光照进了昏暗的房间,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双小小的脚踩着布满各种脚印的地面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废弃仓库,汽修仓库,高低林立的货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物件,门前有一片空地,五六个男男女女朝着打开的门看了过来。
来人是黄茶茹,她提着一个纸袋子,上面印着欢喜奶茶,朝着几位就笑了:“各位好,我不喜欢谈感情,喜欢谈钱!喜欢话少活好的!”
她把袋子放在唯一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