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这是我的玉葱,在上河盟里见玉葱如见我一般,你拿上它骑马追上殊儿,一定要确保她平安无事。”谈佑随叮嘱后,还有些不放心,从身后的木箱上抽出一块绢布,提笔在绢布上匆匆写了几个字,接着又从杂货铺的床板下掏出银色的钱袋和路线图一并交给归海复耕,“按我写的去做,可保你和殊儿性命无忧,快去。”
归海复耕郑重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谈叔,你们上河盟肯定认识一些清正廉明的好官吧?”
“你是想说为你弟弟申冤的事吧,侯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若是背景简单的普通百姓,根本不需要这么久,想必你们村里那个富贵户确实有些背景,说不定还和京城里的官员有些牵扯。”谈佑随分析说着,“至于清正廉明的好官,你看看当朝右仆射就知道了。”
“没想到此事竟然波及如此之广,多谢谈叔提点,我这就去追叶姑娘。”归海复耕震惊无比,他当然听说过皇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右仆射的做事风格,他只重用和提拔拥护他的官员。归海复耕心沉如灰,弟弟背负的冤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洗刷?
不过,幸好他有侯爷相助,他坚信有朝一日自己定能为弟弟洗刷冤屈。归海复耕不敢耽搁,当即牵了马,跳上马背,扬鞭拍马,就朝后门追去。
一旁走来的肖希璞见只有谈叔一人,她好奇的问:“谈叔,表姐呢?”
“希璞,你来的正好,谈叔有任务要交给你,你去找四五个家丁,马不停蹄的上荔州善和堂找大公子,让他前去上河盟助殊儿一臂之力,暗中保护她的安全,这是给大公子的信件,你切记一定要亲自交到大公子的手上。”
“是,谈叔,我这就去。”肖希璞从谈叔严肃的神情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点了五个壮实的家丁,骑马往荔州而去。
*
穿过繁华街道,叶烟殊纵马飞奔,出了朝阳城的城门,一路东下。
只需再路过一个绥河州,便是上河盟的地界,叶烟殊记得和父亲进京时走的就是这条路。
上河盟分管西河上游十六州,下游一十四州则归下河盟,两盟十多年来相处还算和睦,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发生。
当叶烟殊赶了半天的路,见马蹄无力,不得不下马,将马牵至杨树下的阴凉处吃草歇息。她自己也感到口干舌燥,环顾四周,却不见溪水,自己来的太过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这会儿饿劲也上来了,身旁又都是绿叶杨树,放眼望去根本就没有可以果腹的东西。
太阳西斜,余热犹存,叶烟殊抬手随意抹去额头上滚动的汗珠,随手挽起散乱的发丝,掰了一根杨树枝插入发中,她扯下帷帽,手往地上一按,然后将沾了尘土的手往脸上胡乱一抹,她打算着在天黑之前穿过这片杨树林,找个村庄落脚。
半刻钟后,她拍马而上,穿行在闷热的杨树林中,傍晚时分,眼前出现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她果然没记错,这里的确有个村庄,只是她身为分文该怎么问别人借宿呢?
这个问题怎么可能难倒自小在江湖上生活的叶烟殊呢,她牵着马往田间地头上张望,许多村民都还在地里除草,有一家老小,有夫妻双双,有三三两两,当然也有几个孤单的身影。
叶烟殊朝一个年迈的奶奶走过去,并上前帮她拔草拉家常,还热心的帮白发奶奶将青草捆起来,放在马背上帮奶奶驮回家。
好心肠的奶奶见天色已晚便留她在家吃饭留宿,叶烟殊也不推迟赶忙点头答应,她将马拴在奶奶家的羊圈旁,把草卸下来喂羊喂马,其余的青草晾在奶奶家搭好的木架子上。
忙活完之后,叶烟殊来到矮小的草屋厨房帮忙烧火,晚饭是稀稀的白米粥,黑窝头和咸萝卜菜,叶烟殊见奶奶家条件艰苦,不忍多吃,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窝窝头几口咸菜便说吃饱了。
等奶奶吃完饭,叶烟殊要去洗碗,奶奶不让,她只好坐在院中的用树桩做的板凳上,奶奶洗好碗后来到院中坐在叶烟殊对面,叶烟殊得知这位奶奶姓孙,于是亲切的叫她孙奶奶。
和孙奶奶唠了一会儿磕,叶烟殊才知道她落脚的村子名叫刘庄,她大致了解了孙奶奶一家的情况,老伴早逝,儿子儿媳在外头做生意,有时几天有时几个月才回来一趟,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人忙活。
天色已晚,孙奶奶家一共就两间土房,她让叶烟殊住儿子儿媳的房间,反正他们又不回来。
半夜,叶烟殊躺在有些潮湿的木板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就着窗棂上透过的明亮月光推开干草做的门走到院中。隐约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她躲在院子里的那棵比腰还粗的老槐树下侧耳静听外边的动静。
轻浅的脚步声是从草屋后边传来的,叶烟殊慢慢挪动着身体,背贴着槐树,面朝院门,静止不动。
低语声由远及近,清晰的话语渐渐收入叶烟殊的耳朵。
“李哥,他刘大个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将咱们的大哥推到河里,至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