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的叶烟殊双手捧着可怜巴巴的一文钱,脚步沉重的爬上楼梯,走到房间,坐在床边,等归海复耕关上门,她有气无力的说:“这个柳姑娘绝对是个狠人,吃这么多,也不怕撑着。”
归海复耕也没想到柳姑娘嘴里的粗茶淡饭竟然价值二百九十九文,这一顿饭就吃了他三个月的工钱。
“可能,她觉得你……钱多。”归海复耕斟酌了下合适的用语。
“哎呦!这下可真的被谈叔坑惨喽。”叶烟殊趴在桌子上哀叹连连,“又买不成礼物了。”
归海复耕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他也很无奈,“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叶烟殊点点头,这一路遇到的事情确实不少,她希望在到达西河州的之前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翌日一早,叶烟殊和归海复耕在客栈门口等着柳姑娘,想要在临走时再次向柳姑娘表达谢意,客栈掌柜却告诉他们,天未亮时,那黑衣姑娘就离开了。
两人骑马踏上前往西河州的旅程,他们一路沿着大路狂奔,半途只喝了些水,让马儿吃了几口草,就接着一路西下。
当他们越过一道丘陵,路过一座小山之后,终于看到了西河州的边界。
等两人骑马到达西河州的边境,天空布满铅色的云,远处有一大片厚重的乌云席卷而来。
看天色不准,像要下雨,身下的马儿也有些跑不动了,本来计划要连夜赶路的叶烟殊不得不停下来,两人下马,决定在眼前的一片榆树下过夜休息。
只是地面有些潮湿,像是前几天刚下过雨一样,归海复耕用叶烟殊的佩剑砍了一些枯树枝,一层一层的铺在地上,然后再用脚把那棵手腕粗的枯树给踹歪在地,好当两人的板凳。
天空阴云密布,风渐渐将树枝吹的东倒西歪,几滴雨点洒下来,还未打湿树叶,就被大风裹挟着飞向了远方。
乌云被吹散,淡白的月光从灰暗的云层里钻出来,黑夜被照亮了些,隐约可见树木的轮廓。
叶烟殊坐在枯木榆树上,抬头看着像是裹了一层面纱的弯月,“幸好雨被风吹跑了,不然咱俩今天可能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归海复耕就着淡淡的月光,折了些枝叶稠密的榆树枝,他三下两下的就编成了两个榆树叶帽子,将手中那个圆一些的递给叶烟殊,“要是下雨的话,就戴上这个,至少可以护着点头。”
接过树叶帽子,叶烟殊放在头上感觉了下,似乎有点大,不过叶子倒很多,应该可以遮挡一二雨水。
“你还会编帽子呢?”
归海复耕点点头,“嗯,母亲教过我一次,只是编的不怎么好看,你将就着用吧。”
“确实不怎么好看,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我看这帽子不仅能够遮雨,白天也能遮挡烈日呢!”叶烟殊看着做工粗糙的帽子,实话实话,不过她也没那么挑剔,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能用就行。
“应该是可以遮阳的。”归海复耕微笑道。他放下手中的帽子,抓起地上剩余的榆树叶,喂马吃。
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几声蛙叫,归海复耕让叶烟殊先睡,他来守夜。
叶烟殊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她背靠在一棵榆树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竟看到了一缕清澈的阳光。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揉揉酸疼的脖子,看到归海复耕正在喂马吃草。
“你怎么又不叫我?”
见她醒了,归海复耕走过来笑着说:“我看这林子里没啥危险,就坐着睡了一会儿,所以就没叫你。”
听他如此说,叶烟殊只是笑了笑。
“饿了吧?吃个果子吧。”归海复耕拿来一个果子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然后递给叶烟殊,见她接过,才又去喂马。余光看她拿着半青半红的果子犹豫,他笑着说: “我吃过了,这个李子还挺好吃的。”
叶烟殊这才咬了一口红艳艳的李子,果然甜丝丝的,很好吃。 “咱们接着赶路吧,今天傍晚应该可以到。”她拿起路线图,估摸着说。
“好。”归海复耕牵来马,和叶烟殊一起上马开始继续前行。
一路顺畅,在太阳落入地平线的时候,叶烟殊和归海复耕两人终于到达了西河州的中心城——落玉城。
刚入城门,叶烟殊就心情愉快的给归海复耕介绍起了落玉城。
这座城的形状像是落日前的夕阳,硕大无比,圆润如玉,而落玉城又盛产玉石,因此得名。
路过街市,夜市刚起,一盏盏灯笼被点亮,一排排摊位也已经摆放好了商品,但等客人来买。
叶烟殊说要先去玉泉一趟,看望一位伯伯,她手中只剩十二文钱,被她全部买成了价钱实惠的姜糖。她准备给叔伯们一人分些,就当是小礼物了。
要去玉泉,就必须得经过一条河,河上有桥,可通车马。两人驾马过河之后,隐约听到有刀剑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