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持年拿起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门,承王边往里走,边请归海复耕进去。
归海复耕走进武器库看到屋里排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枪棍棒斧、弓箭长短矛,盾铠射弓剑等等。武器虽然多种多样,闪着冷光,但是一种就只有三五件,有些甚至只有一件,再往后是一排铁架子,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破旧的铁铠甲,再往里走就只剩下一地空荡。
承王背着手默默转身,仰头看向窗外。岳持年走到归海复耕跟前,“参军,以后这里就归你管了,咱们王府本来是八百府兵的标配,被右仆射打压到只有区区一百人。
归海复耕想起采茶的青壮年们,那也不够一百人啊,想必还有一些在别处,“我在茶园见了一些,不知其他府兵都在何处?”
岳持年无奈笑笑,“咱们王府人多钱少,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王爷只留了五十人,其余的让他们各谋生路去啦。”
他这话说的算是委婉的,其实就是王府穷,开不起这么多人的工钱,又供不起这么多张嘴吃饭,一些人另谋高就,能够留下的就是些没爹没娘没有依靠的府兵。这些府兵年纪都和承王差不多,最大的几个也就是十八九岁。
“噢,原来如此!”归海复耕明白王府的艰难处境。右仆射时昌国的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早晚有一天会篡权夺位,又怎么可能按常规给王府发放俸禄,他定会极力打压这个少年王爷的气焰和势力,以防未来成为他篡位的绊脚石。
承王回过身,认真的看着归海复耕,“不过,这些留下来的兄弟,大多没有依靠,他们把王府当家,帮我种田养牛羊,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承王府总算是过上了自供自给的饱腹日子,不再有人受饥挨饿。”
“殿下受苦了。”归海复耕难以想象,诺大个王府竟然会落到有人挨饿的地步,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可是面前的少年王爷却混不在意的畅然大笑,“民能饱腹,衣食无忧,乃幸事也,何谈受苦?若回宗兄不嫌弃,就暂时把这里当做可以歇脚的家吧。”
“殿下,我从小在乡间长大,住的都是土坯房,我还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家,我激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归海复耕用坚定的目光回视承王,他说完摸住眼前的一把铁质射弓,拿在手里端详。
“这把射弓看着不错,不知射程如何?”归海复耕自从知道叶烟殊喜欢玩射弓后,只要一看到射弓就难免会多看几眼。眼前的这把射弓,铁柄纤细,弹射带更是细如发丝,精致小巧,就是不知道实不实用。
“这是殿下入京时带来的。“岳持年在一旁讲解,“想要知道它的射程,那得看弹丸是什么,若是泥珠子,二里总是有的。”
归海复耕大惊,“什么?二里?”
“没错,有时候还可以更远。”承王插话进来,“既然是自家武器库,我索性就把它放在了这里。以前烟殊姐姐只要一见它,就移不开眼。”说到此,承王笑容明亮。
“叶姑娘最喜欢我们王爷的射弓了,只要一拿就爱不释手。”提起爱玩射弓的叶姑娘,岳持年就呵呵直笑。
“是吗?”归海复耕知道叶烟殊喜欢射弓,但是却没曾想竟然喜欢到这种程度。
承王坦然笑着,“当然了,她不仅喜欢玩,而且还喜欢做射弓。”承王说到这里忍不住啧啧叹息,“可是她怎么做,都没有我做的射弓弹力大,她每次都捏我的脸来出气,害得我的脸都不俊美了。”
岳持年憋笑,归海复耕忍着笑意盯着承王的脸看,哪里不俊美了,分明就是张帅气稚嫩的俊颜。
“若是现在没在京城,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呐。”
承王这句话可把归海复耕吓了一跳,他慌忙拱手一礼,“属下不敢!”
“若论起辈分,你本来就是我姐夫,这有什么不敢的,”承王的脸上涌上一抹童稚的天真,但随即暗淡,“只是身在京城,碍于身份,得遵循这些繁文缛节,但我还是喜欢家人的称呼,以后在自己人跟前,我就叫你姐夫。”承王眸中闪着熠熠的倔强,这倔强是少年独有的霸气。
归海复耕心中自然高兴,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岳将军是自己人吧?”
他这话问的岳持年跳起来,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那当然了,我岳持年这辈子都是归海家的人,生死不改。”
“既然是自己人,这武器库里又没外人,殿下不妨叫声姐夫听听?”归海复耕来了兴致,想要逗逗少年王爷。
承王爽朗大笑,“这有何不可,”他端正身子,朝归海复耕拱手为礼,大声喊道:“姐夫!”
归海复耕见承王态度如此端正,他先是“唉”着应声,而后又躬身回礼。人家毕竟是王爷,玩笑归玩笑,但是自己却不能失了礼数。
承王笑容满满,朝归海复耕伸出双手,归海复耕不明所以,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岳持年。
岳持年绷紧笑抖的嘴角,“你既然是人家姐夫,不得给人包个大红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