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火焱令,不止在百器榜上鼎鼎有名,还是排在前十的一件神兵。
这件兵器的价值就是十座城池都比不上,却在火焱庭一位中等祭司手中,还被带来了中原,可见火焱庭对那位祭司何等信任,可见那位祭司身份何等尊贵,又可见这一趟行程对火焱庭来说何等重要!
神火域没留给古凌可太多吃惊的时间,在这片火域里,他的兽皮袋抖个不停,好像装在里面的一只猛兽要破袋逃出。
那是他的铜鼎,刻着神秘法阵的鼎,被古凌可从兽皮袋里拿出来时,铜鼎通体明亮,鼎身上的每一道符文都如午后阳光般刺眼。
“听见了吗,梓琳?”古凌可问道。
梓琳什么也没听到。
古凌可每一次告诉她火域中有声音在召唤自己,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可是古凌可听到了,那个声音来自高空,来自地下,来自身边每一簇火焰,明明离他几万里远,又像在他耳边一样。
那个声音很模糊,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沧桑,好像来自遥远的过去,经过无尽岁月,终于等到了他的到来。
那个声音又很清晰,因为自始至终只是重复着三个字。
古凌可一直以为那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直到站在火域最中心的位置,他才听清了那三个字。
“噬——天——阵!”
古凌可跟着那个声音轻声念道,将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的三个字说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可当他将那三个字说出来后,一阵恢宏的神音从天而降,犹如天宫传下的仙乐,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异常动听,沁人心脾,同时又让人敬畏,让人如遇雷池,只得顶礼膜拜,不敢越近一步!
这神音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恢宏,一时让古凌可不知所措。
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他眼前的铜鼎变得前所未有地明亮,像是一轮太阳要打破铜鼎飞出来。
铜鼎表面,数以万计的符文之间,鼎身被光与火照得通明一片,几乎要化为液状。
若不是符文支撑,这口鼎早就化成一滩铜水了。
神秘莫测的音符以一种很难想象却明显看得见的方式在古凌可面前汇聚而成,落进了明晃晃的铜鼎中。
每道音符都与鼎身上一道符文相应,高空万千音符,天女散花般悠然落下,在这恐怖的火海中尤为诡异。
看着这口与音符相应的铜鼎,古凌可突然明白,原来火域一直在召唤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口铜鼎上的法阵。
噬天阵!
原来这口铜鼎上的法阵,名为“噬天阵”。
音符以极其夸张的手法没入了刻在鼎身的符文中,符文间的鼎身尽数被光与亮占据。
那些音符看似轻巧飘逸,其实每一道都如山岳般沉重。
群山连垒,压向鼎身,当音符重得法阵再也无法支撑时,整口鼎仿佛一枚熟透后从枝头掉落的果子,“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玄妙的符文和滚烫的铜汁将地面砸得晃了一晃,铜汁四溅,与符文脱离,飞起来后立即被无形的九品神焰化为无形,蒸发得一干二净。
众多符文积在一处,从远处看,犹如一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绳子。
繁杂的符文堆了又堆,似乎不乐意这么多挤在一处,当最后一道符文从空中坠下,重重砸进符文堆里后,所有符文似石子落进湖里后荡起的涟漪,顺着地面,鱼群般流向了四面八方。
那些符文非常整齐,没有一道过快或过慢,全部以同样的速度向外移动着。
从高处往下看,那些符文就像一张宣纸上逐渐盛开的浓重笔墨的花朵,带给人惊奇视觉的同时,又给人无限的神秘与畏惧感。
符文顺着地面向外蔓延,所过之处,符文上方每一簇火焰皆受触动,以极其古怪的方式浮动起来。
浮动程度很小,看着就像火焰在舞蹈,实际上却是一场可怕的火海暴动!
符文上方,凡是被火焰碰触到的任何东西,都在一瞬间化成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