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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巨柱如同两队高大的巨人侍卫站在殿中,每一根都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大殿中,台下跪着三道十四、五岁的身影,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少年脖子上挂着一枚金色铃铛,另一个少年左边脖子纹着一串常春藤,两人旁边的少女右眼角下生着一颗动人的泪痣。
“哼!”
随着一声冷哼,一份卷轴被从台上扔了下来,正好半摊在三人面前,露出了“斩诀”两个字。
台上站着一道威严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约有四十来岁,两眉如剑,髯须及胸,头戴六珠白鹤青玉冠,身穿六鹤墨青袍。
他看着跪在台下的三个孩子,怒喝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偷学谷内禁术,《斩诀》也是你们能学的?!”
“我们没有……”戴铃铛的少年蓦然抬头,脸上充满了委屈,又有些愤怒地冲着台上男人喊道。
“还敢嘴硬!”男人怒斥少年。
他身上气息暴涨,气息里涌动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怒火,震得整座大殿“轰隆”直响。
戴铃铛的少年还想说什么,被旁边少年和少女赶紧拉住了。
看着他们三人,男人满腔怒火中带着一份明显的痛惜,说道:“触犯谷规,不可饶恕,今日就将你们三人逐出魔风谷,以后不许再踏入谷内!”
三个孩子抬头,神情愕然。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万没想到会从男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栽赃也好,陷害也罢,《斩诀》确实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他们本以为洗脱不了罪责,最多也就是被杖责。
没想到男人要把他们赶出魔风谷!
殿内的气氛十分微妙。
三个孩子旁边站着不少人,都是围观《斩诀》从三人身上搜出来的旁观者。
众人最前端,一个同样头戴六珠白鹤青玉冠、身穿六鹤墨青袍的男人忽然间呵呵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犯错是难免的事,何兄因这点小事将他们赶出魔风谷,未必太过了。”
“谷规难容,该受怎样的惩罚,就要受怎样的惩罚。”男人站在台上怒声说道,表情非常严肃。
台下那男人呵呵一笑,捋着胡须说道:“何兄,凡夫俗子,谁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就让他们去寒冰谷面壁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台上男人身上。
男人盯着那三个孩子,轻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岳师叔给你们求情,看在他的份上,就饶你们一次。从今日起,你们三人去寒冰谷面壁思过十年,十年之内,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容许踏出寒冰谷半步!”
恍惚。
奇特的恍惚。
冰冷刺骨的雨夜。
无边的雨幕中站着两道身影。
他们像两座石雕一样站在雨中,任雨水冲刷,很长时间也没有动一下。
一道雷光从夜空划过,照亮了这片大地。
如白昼的雨夜里,只见站在雨中那两人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四十来岁,两眉如剑,髯须及胸,头戴六珠白鹤青玉冠,身穿六鹤墨青袍。
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岁多的男孩。
男孩严肃的脸上带着难言的怒火。
“我说了,他们不是小偷……”
男孩紧握双拳,两眼通红,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冲着男人喊道。
他稚嫩却充满气愤的声音在夜晚的雨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管他们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盗取《斩诀》,不处罚他们难以服众。”男人背对着男孩说道。
雷光下,他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可是冷雨丝毫掩饰不住他内心那份失落与痛苦。
“他们不是小偷……”男孩冲着男人再次喊道。
他的声音拉得很长,在这片雨幕里几乎有些刺耳。
两人浑身早已湿透,可男孩一双眼眸中闪现的那份坚定与信任没有丝毫改变。
“千晨,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男人缓缓说道。
他神情落寞,目光无神,仿佛这场雨淋得他老了十岁。
见男人丝毫不松口,男孩十分气愤。
他握着拳头,憋足一身劲后冲着男人喊道:“你是坏人!”
“啪、啪、啪——”
男孩踏着雨水跑进了夜幕中。
冰冷的雨夜只剩男人一人。
男人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道冲进夜幕里的瘦小却异常坚定的身影,一脸悲痛地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恍惚。
恍惚的感觉。
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太阳刺得双目疼痛。
天旋地转,一切都在变化。
“对同门师兄弟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