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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扬身后数里远,那座被打得满目疮痍的飞陆上空荡荡的,只留下了很多血迹。
那些血迹里,有被隗扬斩杀的修行者的血,也有古凌可的鲜血。
古凌可和隗扬打了这么长时间,被隗扬伤了多处。
他身上的锻造服早已被鲜血浸得惨不忍睹。
由于实力差距太大,直到他被隗扬一枪震下飞陆,依然没能伤到隗扬。
古凌可从火毒师那儿骗来的那把刻着咒文的青钢剑倒插于地。
将古凌可震下飞陆后,隗扬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这把剑,并没有将这把剑带走。
他没从古凌可这儿得到“神影”,但他至少杀了古凌可。
他是魔海“五舟”之首。
他想杀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残火燃烧的飞陆下,忽然传出了细微的土石掉落声。
如果不是飞陆一片死寂,这个声音几乎会被人忽视掉。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明显后,一只血淋淋的手猛地从飞陆下方探出,抓住了飞陆坚实的边缘。
紧接着,一个一身是血的人从飞陆下面爬了上来。
那是古凌可。
他被隗扬一枪从飞陆上震了下去,立即用“神影”瞬移到飞陆旁边,双手在飞陆断裂面上划出了两条长长的血痕,这才抓住了一根生长在地下的古怪植被。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飞陆下面爬了上来。
他平躺在地上,看着伤痕累累的双手,猛地起身,忍住剧痛抓住了青钢剑柄。
他将剑从地下拔了出来,冲着隗扬已经消失的背影大喊道:“别走!我们再打一场!”
蒂罗镇,群星楼。
蒂罗镇三楼屋顶上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纹着奇异花纹的如火焰般的赤色长裙,一头红发在脑后扎成了两个齐腰辫子。
她脚穿红色长靴,一张小脸长得不算漂亮,甚至有些普通,属于那种看过便会被人忘记的模样。
然而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纯净,好像两泓没有丝毫杂质的泉水。
群星楼是蒂罗镇最高的酒楼。
镇里宴饮的各户各族、来来往往的游人、蒂罗书院聚餐的学生与执事来的都是这座酒楼。
就连书院宴请来自帝都的伏魔统帅,地点也是这座酒楼。
由此可见这座酒楼规模有多大。
不说保护酒楼的侍卫有多强,光是端酒送菜的跑堂都怀揣着中灵境以上的修为。
再加上酒楼老板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几乎没有谁敢在这座酒楼里闹事。
可是今夜,不止酒楼里众多感知敏锐的侍卫,就连酒楼老板都没察觉到酒楼楼顶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是昨晚跟孤竹君一起入镇的。
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只一尺长的黑猫。
那只黑猫浑身毛发如绸缎般光滑,此时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女孩名叫沫沫。
尽管只有十来岁,身上也嗅不到丝毫波动,似乎并非修行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但炎魔岛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抱着自己双腿,洁白的下巴点在膝盖上,望着那道炽热的火焰柱自言自语道:“小黑,不要调皮喔!姐姐想要那颗珠子,你要是拿不到的话,咱俩回去肯定会挨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