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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要不要跟眼前这几个鬼兵打一场,若岚忽然转身,虚弱地对他说道:“相信他,走。”
离天牢数里远的一座废弃多年的塔顶上站着两道身影,不是别人,而是鬼医和伏沉。
鬼医看着载着古凌可和若岚朝南城门跑去的那辆马车,感慨道:“没想到啊,世间居然有人能学会你那些鬼画符。”
伏沉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呵呵笑道:“我也没想到有人能从你神藏术的痛苦中活下来。”
鬼医轻哼一声,看着远去的马车,说道:“那是救他命呢!要是连那点苦都受不了,还活着干嘛?”
伏沉笑着摇了摇头。
为了能将神藏术传承下去,鬼医没少派人抓附近孩子。
所谓“鬼医侍童”都是从周边各国找来的四、五岁的孩子。
鬼医将那些孩子抚养长大,教那些孩子医术,想等那些孩子医术大成时,让那些孩子继承他的神藏术。
然而那些抓来的孩子没一个合适学医的。
除了现在服侍在鬼医身边的这个童子外,其他孩子连一品药师的资格都达不到。
鬼医忽然嘿嘿一笑,说道:“今晚我可没来过这里,什么都没看到啊。”
鬼医和伏沉是灭蒙国两位最高明的占卜师,两人算到今晚天牢有劫,这才跑来看看。
若岚是祭天之人,按理说不应该被放走,两人却清楚如果若岚不走,古凌可绝不会走。
为了让继承了神藏术和惊神鬼泣的古凌可活着离开,两人索性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道。
伏沉听后笑道:“是,是,咱俩今晚谁都没来过这儿,今晚啊,在你的医馆里下了一晚上的棋。”
灭蒙城,皇宫。
宫殿内,一名灭蒙兵忽然悄悄来到伏良身后,在伏良耳边轻语了几句。
伏良一惊,看着那名亲卫问道:“确定?”
赵殊锋带人闯天牢这件事那名亲耳亲眼所见,声音自然充满了十二分的把握:“确定!”
“好。”伏良看了对面的许令一眼,正逢许令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许令悠悠举起了酒杯。
伏良在内心冷笑,心想你敢派人劫天牢,却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不愧是灭蒙国第一少将!
心里这样想,他还是举起酒杯,和许令隔空碰了一下。
饮完那杯酒后,他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亲卫说道:“走。”
灭蒙国,南部疆域。
明亮的月光下,一辆扶翼马车在一队熊熊燃烧的骑兵护送下以最快的速度朝大月国飞去。
马车内,若岚蜷缩在古凌可怀里,眉头紧蹙,眼角浮现着淡淡黑气。
朱唇快被她洁白的银牙咬破了,指甲嵌入她掌心传出的痛感才让她保持着清醒,没有迷失在万咒噬心中。
磅礴的净化力从古凌可掌心祭出,不停灌入若岚体内,减轻着若岚正承受的痛苦。
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古凌可眼前浮现出了一幕幕遭受诅咒的画面。
在天牢里替若岚压制万咒噬心时,一幕幕遭受诅咒的画面通过他按在若岚背后的手掌,从若岚意识内清晰地传入了他脑中。
那些画面出现后,他想到的不是那些画面有多惨烈,有多绝望,而是哪种力量能消除那些画面。
看到一个孩子受到诅咒落水的刹那间,浮现在他脑中的是圣章中的一道圣字文;
看到一个灭蒙兵受到诅咒被火焰焚身那一刻,浮现在他脑中的是火毒咒中的一道咒文;
看到一位大剑修受到诅咒被万剑穿心那一刻,浮现在他脑中的是惊神符中的一道符文;
……
每一幅画面都对应着一种力量。
那种力量可能是一道道纹,可能是一道圣字文,也可能是一道咒文或者一道符文。
那些力量在他脑中快速旋转,逐渐构成了一幅逐渐浮现却模糊不清的画面。
马车忽然晃荡了起来,明显正在从空中往下落。
片刻后,一声巨响下,马车终于恢复了安静。
一个冰冷的声音这时飘进了车厢内:“赵殊锋,你居然敢带人劫狱!”
将马车从空中劈下来的是伏良,第二北军一军少将,灭蒙国第二少将。
他手握长刀,看着赵殊锋和第一南军三军的人,冷笑道:“是许令让你们这样做的吗?”
赵殊锋骑着一匹扶翼马挡在马车前方,冲着伏良喊道:“伏将军,此事是我赵殊锋自作主张,和许将军无关。要杀要剐,我赵殊锋一人承担。”
伏良呵呵笑道:“承担?凭你一个小小的副将,能承担些什么?”
赵殊锋知道伏良想将劫狱这个罪名栽在许令头上,也知道伏良想将这件事办成铁案,绝不会允许古凌可和若岚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