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火焰中散出的威压极强,就连空中很多天圣、地贤都受不了。
一个身披黑袍的老者站在那只鸟头顶上,大鸟身上的火焰自行对他避开,没有一簇靠近他。
那只大鸟是灭蒙国守护兽灭蒙鸟,那位老者正是辰夜。
鬼医停下了打向栾易宗的拳头,抬头朝辰夜看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辰夜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那道身影,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恍惚。
伏传放下举剑的右手,看了肯让辰夜站在自己头顶上的灭蒙鸟一眼,很快又看着辰夜,说道:“好多年不见了啊,辰夜。”
“是啊,多年不见,你的语气还是这样冷淡。”辰夜淡淡说道。
伏传轻哼一声,问道:“你说‘住手’是什么意思?”
没等辰夜说话,伏传便补充道:“是让我饶了眼前这群杂种吗?”
一国之君竟然骂出了这种粗话,这让很多东海人不忿。
他们想冲过来找伏传拼命,却见辰夜看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你们想解咒吧?”
这话是说给伏传听的,也是说给战场上所有人听的。
灭蒙人太渴望解咒了,东海人也太希望灭蒙人能解咒,从而了结这上千年的恩怨了。
听到“解咒”这两个字后,整个天地一片寂静。
伏传还没说话,木铮已经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能解咒?”
辰夜没有回答木铮的话。
他盯着伏传,问道:“现在还有时间。你是想跟他们道个别,还是想再等一百年?”
伏传沉默地看着辰夜。
他知道辰夜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他扫视了一眼高空,目光从横七竖八躺在战场上的尸身上一一扫过,终是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脚下东海大军大吼道:“滚!”
东海人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罗城,甚至连留在战场上的同伴尸体都来不及带走。
灭蒙人通过乱风箭飞入虚空中,又通过虚空石飞到了祭天坛前,准备再一次进行解咒仪式。
还有几个灭蒙将领通过虚空飞到南方战场与北方战场,制止了那两场已经无谓的战役。
东方祭坛被毁。
在孙兴上将的帮助下,断裂石幢得到了修补。
石幢上的符文没法修补,辰夜只能亲自坐镇,维持东方祭坛的运行。
如此严重的符文破损,一般符文师根本没法催动,就连伏沉也毫无办法。
眼下能催动东方祭坛的只有辰夜。
酉正。
灭蒙城外,祭天坛。
依旧昏迷不醒的若岚躺在祭天坛上。
她的眉心和手心、脚心都用从她指尖渗出的鲜血画着诡异咒文。
那是辰夜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找到的解咒方法。
若岚昏迷不醒,要催动施咒神像解咒,只能依靠这种办法。
许令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马车,将同样昏迷不醒的古凌可放进了车厢里。
他坐在车辕上,望着正在祭天坛附近忙碌的伏沉等人和睡在祭天坛上的若岚,心想几个月前在大月城放若岚离开的那个决定,居然会成全今日要得到解脱的他。
一个人从远处走来,不是别人,而是伏良。
他拎着一坛酒,来到马车旁边喝了两口。
他将酒坛丢进了许令怀里,说道:“这是两百年前从东海抢的仙贝酒,听说是由海底仙贝酿制而成的好酒。”
许令拿起酒坛灌了一口,顿时酒香四溢,不觉多喝了几口。
他看着手里样式古朴的酒坛,说道:“这么好的酒,你居然一直珍藏着。”
伏良望着躺在祭坛中央的若岚,说道:“是啊,一直都舍不得喝。”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今晚一过,想喝都没机会了,所以拿出来跟你道个别。”
许令拿着酒坛的右手微微抖了一下,只听伏良说道:“我恨你恨了这么多年,因为觉得是你害死了婉瑜,如果不是你,婉瑜那个时候不会死。直到今天,当我看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突然间明白了,那是婉瑜的选择,无论你还是我,都改变不了她的选择。”
伏良抬头看着夜空,眼眸深处充满了回忆,那份回忆里的思念与之前相比却少了很多:“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正因为这样,我才喜欢她,我们,才喜欢她。”
许令看着手里酒坛没有说话。
他想伏良说得对,在一千多年前的帝国书院,甚至一千多年前的灭蒙国,温婉瑜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正是那种与众不同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个女子纯情优雅,又敢爱敢恨,像一朵亭亭玉立的水中芙蓉,又像一只翩翩起舞的优雅彩蝶。
那个女子不是男子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