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道裂痕也没后退一步。
何子毅时常听湘湘说古凌可力大如牛,甚至牛都比不上古凌可的力气,当他砍出这一刀时才真正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的刀威耗尽,被古凌可轻易挡开,刚刚落回地面,便见古凌可一跃而起,身影与地面齐平,在空中连转数圈后,挥舞着铁刀朝他砍来。
一样的刀法,他的刀落在了古凌可刀上没有缺口的平整部位,古凌可的刀却又落在了他刀的缺口处。
由于连续撞击,那道缺口本就蔓延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痕,再受如此霸道的一刀砍击,顿时支撑不住,“嘣”地一声断掉了。
何子毅被这一刀震得连退十余步,还没停稳身影,古凌可已经朝他冲来,双手握刀,从那动作来看,施展的竟是斩诀天式。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出现在何子毅内心。
他从古凌可身上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从古凌可眼中读出了异样的认真,面对此时的古凌可,他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哪怕当初被岳鹏等人诬陷,哪怕在寒冰谷呆了十年,他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感受。
此时这种感受竟浓得如晨雾一样,紧紧包裹着他,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入了他体内,让他恍惚间看到朝他冲来的不再是那个少年,而是一尊行走在血尸遍地的黑暗里的狰狞杀神。
最先察觉出台上异样的是何臻。
他知道握着断刀的何子毅已经深陷古凌可这一刀威势中无法自拔,也知道古凌可已经步入了眼中只有刀的空灵境界,更知道这一刀砍下去会出现多糟糕的局面。
他右手紧紧抓着已经快要被他抓碎的扶手,正打算跃向木台,阻止这场比赛,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方芳惊恐的尖叫声:“啊……”
方芳一直在观看这场比赛。
她看到古凌可此时双手握刀的姿势与跟何子毅站着的方位,蓦然想起了古凌可曾在天罡谷藏书阁前跟罗华打的那一场。
那时同样是这个方位,同样是双手握刀的姿势,在靠近罗华后,古凌可很诡异地砍掉了罗华右臂。
那一幕在方芳脑中重现,这一刻,方芳仿佛看到了古凌可一刀砍去何子毅右臂的血腥场面。
这声尖叫唤醒了冲向何子毅的古凌可。
古凌可眼中的冷清与认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刹那间的微惘,在这转瞬即逝的微惘中,他忆起了所有事。
他看着近在咫尺、手握断刀的何子毅,迅速施展迷幻天象。
一道虚影出现在何子毅身后,他的本体很快从何子毅身前转移到了何子毅身后那道虚影上。
何子毅身前那道虚影消失了,是撞在何子毅身上后才消失的。
古凌可跟何子毅一动不动地站在台上,无论台上还是台下,很长时间都没人发声。
直到十余息后,何子毅才看了一眼手里的断刀,转身对刚才将他逼到绝境的古凌可笑道:“我输了,古师弟。”
天罡谷,芍药殿。
罗嫣然卧躺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只装着清酒的百鸟朝凤玉杯,摇晃着散发清香的美酒,说道:“这么说来,不止是陈宁,连那个叫古越的也赢了?”
“是的。”一名天罡谷弟子跪在殿中,恭恭敬敬地答道。
罗嫣然没有饮掉那杯酒,而是将酒慢慢倒在了榻前地毯上,她的贴身侍女看见后,立即使唤其他侍女去找一块新地毯替罗嫣然换上。
罗嫣然将百鸟朝凤玉杯放在玉几上,玉足踩在地毯上她倒酒的地方站了起来,说道:“去把陈宁叫来。”
那名天罡谷弟子离开了,罗嫣然这时对贴身侍女说道:“罗华好些了吗?”
罗华被古凌可砍掉了一条右臂,最近一直在休养。
那名侍女很意外罗嫣然居然会关心罗华,赶紧点头说道:“情况比前两天好点了。”
“去叫他过来。”罗嫣然看着大殿门口的地方,美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杀意:“现在还挡着小祎脚步的人,就剩陈宁和古越了。”
古凌可回到没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何子毅等人本来极力邀请他去清风谷住,然而本想着输给何子毅的古凌可意外赢了这场比赛,这让他对何子毅的邀请很难为情,为避免尴尬,还是拒绝了。
罗桓一如既往地站在殿前广场上看天空,律谷谷主罗督依然坐在殿内护法。
古凌可对罗桓和罗督各行一礼便朝房间走去。
他前天晚上听何臻讲了半个晚上的“斩诀”,昨天晚上又想了一夜的“迷幻天象”,今日还跟何子毅打了半天,身心疲累,连饭都没吃就要回屋睡觉。
回到房间后,古凌可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于是好奇地将信打开,不觉一愣。
那封信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只有三十六步步法和一句话:“今晚子时,星河室。”
那是错步步法,会提到三十六步错步步法和星河室的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