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华丽纱裙的少女走到她身旁,一双小鹿般澄澈的杏眼灼灼地盯着她。
杜若槿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臣女杜若槿,见过临川公主。”
这才回答她方才的话:“是的,臣女平日里就爱钓鱼。”
楚念眼眸一亮,坐到她身旁,又示意她坐下,抚掌而笑:“那可太好了,平日里都没人肯和我一起去钓鱼,一个个都说忙忙忙,哪里就要忙死了呢?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能陪我钓鱼的人了,还是你这么一位赏心悦目的可人儿!”
她笑容甜美,晕生双颊,看起来温婉动人,杜若槿对她的第一印象好极了,心中更是对坊间那些胡乱编造话本的笔者痛骂不已。
楚念瞥了一眼在旁边觑她的楚熠,神情似有哀怨:“皇弟整日就知道窝在你这东宫里看书,也不知道来关雎宫看看我,一点都不如别人家的弟弟可爱。”
楚熠扬起了一个笑容:“皇姐不必着急,你很快便能来文华馆同我一块学习了,届时我们每日都能见面。”
听他如此一说,楚念的眼神更加哀怨:“若不是你向父皇进我的谗言,我也不用被压着来读书,你就不怕我扰了你读书的安宁,要不你再同父皇商议一下?”
楚熠摇头,略有些故作老成地深沉说道:“君无戏言,此事已过了明路,待伴读通过考核、熟悉宫规后,皇姐便可以和她们一起来文华馆同我一同学习了。”
杜若槿看着这姐弟俩的互动,心中有些艳羡,只是可惜她娘亲去得早,她永远也不会有弟弟妹妹了。
她又觑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令澈,观他神色里唯有淡然,想来是早已习惯了这些,虽然同她一样无兄弟姐妹,但胜在父母康健,家庭和睦。
令澈好似察觉到了她的落寞,灿若寒星的双眸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意味,“杜若槿,你同我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杜若槿心中奇怪,有什么是不能在这儿说的,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到了凉亭之外。
“楚熠年纪虽小,却性子沉稳,临川公主贪玩了些,但秉性善良,你且在这儿安心与他们一起读书,时长为期一年,至于你父亲那边,我也会托人给他传话。”
令澈的声音从她头顶斜上方传来,杜若槿仰起头,有些怔愣地直视着他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澄澈高远的浅褐色眼眸,恍惚地在这一瞬间才对他们之间身份的变化有了实感,他是她的授课先生,他们之间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天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令澈的声音忽地有些低沉。
杜若槿低下头,踌躇了会儿,袖子底下的手指收紧,轻轻吸了下鼻子,话音闷声闷气:“我做了先生的学生,同你之间可还有可能?”
令澈眉头攒起,冷冷道:“勿要自作多情,如今救命之恩已还,你我已然两清,况且为人师者,当守伦理纲常,你我之间有的只有师生之谊,其他的自是再无可能。”
杜若槿心中一顿,捏紧的手指微微松开,倒也没多伤心,只是觉得有些失望,说好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呢?果然话本里说的都是骗人的。
楚念瞅了眼凉亭外的令澈,又瞄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杜若槿,而后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在楚熠耳边小声道:“你觉不觉得先生待她好像有些不同?”
楚熠偏头瞟了眼,而后摇头:“杜姑娘是先生的救命恩人,先生又是知恩图报之人,自是待她与旁人不同。”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觉得他们看起来很般配吗……算了,我和你这个只知道看书的呆子说这些干嘛。”
楚念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摸索着凑近想要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却只刚听得一句“我知道了”,就见杜若槿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朝她这边走来。
而令澈就站在原地,朝她说了一句:“令某还有伤在身,先回家休养了。”
便离开了。
楚念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却看见迎面走来的人回头望令澈离去的身影,她眼神腾地亮起,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若槿,你是不是喜欢他?”
杜若槿挑眉:“很明显吗,你看出来了?”
楚念一把拉过她的手,往回走,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上京城里的女子有哪个不为先生的品性才干所倾倒的?他年仅二十便高中状元,用了五年便官拜从一品的太子少师。若论家世,他爹更是当朝太傅,我父皇的宠臣。论样貌气度,说他俊雅清贵如谪仙,京中男子无人能出其右,若槿看上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