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来到永安宫。
杜若槿陪楚念绕过镂空雕刻的玉质云屏,走进这华丽透亮的殿内。
珠帘之后,暗香满溢,皇后娴静而端庄地坐在榻上品茶,她皮肤白皙而润泽,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雍容华贵的气度。
杜若槿恭敬地随楚念朝她行礼。
心中暗叹,不愧是皇后,这通身的气派,绝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不过她的面容倒和令澈毫无相似之处,反倒是楚念和楚熠同她长得很像。
“起来吧,你便是御史大夫杜易舟之女,杜若槿?”皇后淡淡开口。
杜若槿颔首答应:“是。”
皇后点头,转而望向楚念:“皇儿今日怎么舍得来母后这儿了?你这几日不是寻到了新伴读,同她玩得正高兴吗?”
楚念拉着杜若槿坐到一旁,而后坐到榻上,满脸堆笑:“哎呀母后,儿臣才不信母后不知道今日之事呢,难道母后就不想问问儿臣更多细节吗?”
皇后轻叹一声,幽幽道:“这些手段在后宫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你母后作为后宫之主还能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
她语气中满是沧桑的味道,仅凭只言片语便能让人窥见她登临皇后宝座之不易。
她再次望向杜若槿,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语气温和:“听闻你与皇儿脾性相投,相处得颇为融洽,其实我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满意的,毕竟,皇儿生性贪玩又极为护短,怕你和她一起惹出什么祸事来,但是今日之事却让我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那个顾鸢走了也好,若是再让她同皇儿相处几日,她念在同窗之情的份上也定会向圣上求情,如此反倒不好。”
杜若槿谦虚道:“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母后,儿臣想问您一件事。”楚念突然肃了脸色,眼眸里满是认真。
皇后却看向杜若槿,想摆手让她下去。
楚念却道:“母后,没事的,若槿既是我的伴读,又是我的好友,我嘴巴不严,她迟早会知道这些事儿的。”
杜若槿闻言心中一凛,对接下来她们所谈的话题,心中有所猜测。
这宫中向来不缺隐秘,且桩桩件件皆不是寻常人能轻易知道的,今日听的一桩秘闻,明日便可能变成祸端。
昨日之事便是最好的例证,吃一堑当长一智。
她犹豫一瞬,还是开口道:“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谈话,臣女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皇后目露欣赏地上下扫了她一眼,赞赏道:“不错,不但有惊人的美貌,还有不俗的智慧,知道哪些该听,哪些不该听,不愧是她的女儿。”
杜若槿疑惑,谁的女儿?
难道皇后认识她的母亲?
可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啊?
“皇后娘娘认识家母?”杜若槿试探着开口。
皇后摇头,淡淡道:“你日后自会明白我这番话的含义,不过,你今日还是留下听吧,既然皇儿肯带你来,便说明她对你已是极为信任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待你的一片真心。”
杜若槿抬眼看了一眼楚念。
只见她小脸微红,声如蚊蚋地娇嗔道:“哎呀,母后。”
楚念确实待她极好,这位小公主心地善良,对待朋友更是真心诚意,有这样的朋友,的确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
皇后语气悠悠:“陛下还是太子时便结识了一位绝色美人,太子对她一见钟情,要纳她为妃,奈何美人为异国商女的身份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太子只能将美人偷偷带在身边,以待日后登临大宝后再立她为后。”
“不曾想,美人产子后想念家乡和自由自在的日子竟带着皇子偷偷溜出宫去。先皇听闻此事却愈加狐疑,怕美人是别国派来的间谍,欲杀之。”
“太子为保下美人,欲将二人送回家乡,而美人许是对太子动了真情,偷偷将孩子交由太子少傅抚养。后来,太子终于登基,宫中有了皇子,而皇长子之位却一直空悬着,知情之人三缄其口,久而久之人们便淡忘了此事。”
皇后语调和缓地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表情始终淡淡,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她情绪的变化。
杜若槿心中犹疑,倘若真是如此,那传闻中帝后恩爱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美人为何要将孩子交给太子少傅抚养?天下竟真的有狠心抛下自己骨肉的女子,她真的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吗?”楚念皱眉,同时有些伤心,她虽然对令澈的身份早有猜测,但从未想过生如高天孤月的他竟会有这样的母亲。
皇后浅笑出声:“皇儿莫急,且先喝口茶再听我细说。”
闻言,杜若槿亦拿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地轻啜几口,清香温热,口感醇厚,喝起来确实能让人平心静气,心情莫名舒畅。
片刻后,皇后才开始回答楚念方才的问题:“美人觉得自身难保,又不愿自己的孩子做皇帝,只希望他能过得开心自在,而令家是上京城的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