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时天色已暗,胡桃偷偷平复了一下心跳后安慰自己,她只是穿越回来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人际关系才会对李不言产生别样的依赖。
胡桃拿出自己班主任生涯中劝停早恋的名句来警示自己:
考上大学了,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到了研究院大门后,顾忌着胡桃的伤势,李不言微微减速示意保安大爷说道:“我先送她打上针,等会儿我来补填,也不给您添麻烦。”
保安是认得李不言的,每天研究院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李不言都会跟他示意,听了李不言的话,保安笑眯眯地挥挥手,让他们通行了。
李不言轻车熟路地带着胡桃停到了卫生室的门口,李不言长腿一跨便从车前下来了,正准备伸手抱胡桃下来时,却听到胡桃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大喝一声:“停!我自己来!”
胡桃撑着车架轻轻一跃就稳稳的着陆了,并且朝李不言摆摆手:“慢慢走就行了,不用你扶我啦,你快去保安室吧。”
说完,胡桃就绷直了受伤的小腿,活像一个单腿小僵尸一样蹦跶进了卫生室。
李不言看着胡桃蹦蹦跳跳的背影几秒后,才往门卫室赶去。
李不言接过那本厚厚的访客登记,在访客姓名处填上了胡桃的名字。他不常写胡桃的名字,当她的名字从自己的笔下出现时,李不言下意识反应却是这两个字自己没有她写得好。
手上的动作比李不言大脑的反应还要快,他的手已经往前翻了一页,寻找着下午胡桃登记的字迹。
却只见胡桃在上访理由处写着的清秀不失飘逸的五个大字:吃免费的饭。
李不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脑海里好像能看到下午的时候,那个眉头微拧的女孩在听到自己说“实话实说”后怀着小小的纠结心情又一字一字写下这五个小字。
胡桃没有看到蔡畅填写的家属二字吗?
李不言边想着边翻回手中正在填写的这一页,在上访理由后面工工整整地填下两个字:家属。又借来橡皮,将胡桃填的字擦去改成了家属。
李不言填好没有过多停留,后便往卫生室赶去。
晚上的卫生室并没有人,只有一位值班的小护士。
小护士看到胡桃之后并没有说什么,研究院的卫生所默认也为科学家们的家属治疗一些小病,小护士只当胡桃也是哪位职工的家属,还在感叹这么年轻水灵的小姑娘就嫁人了。
小护士帮胡桃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之后说道:“伤口倒是不浅,不放心的话可以打一针破伤风,不过这个需要自费。”
胡桃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还没捂热的五块钱,实在是囊中羞涩,胡桃思索一下后怀着侥幸心理反问道:“小护士,我是被木头划伤的,不是铁器应该就没事吧?”
小护士还没来得及说话,胡桃便听到李不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还是打针吧,我来缴费。”
小护士认出了李不言,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原来胡桃是李不言的家属。
李不言看小护士动作慢吞吞的,还以为她是没听清楚,于是再次重复一遍道:“我先去哪里缴费呢?”
小护士舌头都打结了:“这...这就行。”
白天轮班的时候,小护士们三三两两最喜欢聊八卦,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李不言有个隔三岔五来给他丢脸的文盲焊妻,原来这个文盲焊妻就是眼前这水灵灵的小姑娘啊。
这也看着不剽悍啊。
小护士马上回过心神,拿出破伤风后示意胡桃脱掉外套:“露出上胳膊就行。”
胡桃刚才本想扭捏一番去抢着付钱,但一想到自己也是因为帮李不言搬书架才会受伤,便没有动身。
胡桃听话的将李不言的白衬衫脱去,她本身穿的就是短袖,此刻只需要将袖子再撸上去就好,小护士凝神过后给胡桃打针,还哄到:“别害怕啊,我手很轻的。”
胡桃微微摇头,大大咧咧地说道:“这算什么啊!”
这算什么啊,她前世临去世前的那半年,身上都没半块好肉,脸上都插满了管子,疫苗不过是区区小针。
小护士给胡桃打完针后,看胡桃的表情连一丝抽动都没有,面无表情的样子都让她怀疑针头到底插了进去没有。
小护士从这里倒是感受到了一丝焊妻的味道,确实是个猛人。
打完针后,李不言又带着胡桃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自行车缓缓地骑行在初夏的夜晚,许是今天二人相处的时间远超往日,李不言突然觉得沉默不算一种美德。
他打破沉默说道:“竟然不怕打针。”
胡桃仰天看着暖色的路灯光,说道:“以前是怕的。”
李不言哦了一声,胡桃想起自己在刚患癌的时候,突然就读懂了史铁生,她对李不言说道:“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