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端朝开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谁家未出阁的姑娘独立门户。
永安侯府毕竟名声在外,纪桑晚身为一个普通百姓,自然不能不顾别人的目光,遗世而独立的生活。这些事情分明错不在她,她却要顾及外人目光,担心她一时不慎,招惹麻烦,坏了母亲和外祖家的名声。
她若是一直不露面,外面的风向自然是侯府的人说的算。
如今,纪桑晚最应该做的便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所受的委屈,还有她那些败絮其中的家人所做的荒唐事情。
她要去那春日宴,否则那就是纪云柔的天下了。
纪桑晚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战王府了。
纪桑晚递了帖子之后,战王府中老管家对于纪桑晚也是尊重且热情。
纪桑晚的母亲族中有二女,有母亲和姨母。姨母从小便八面玲珑,早早嫁给了当今战王为妻子。这战王宠妻无人不知,纪桑晚还记得,前世到她得知姨母因病去世的消息,战王都不曾纳妾。
二人一度是京城之中琴瑟和鸣的夫妇。
这战王妃洛清玥穿着厚重的华服,迈着大步走向门口。
“桑晚,你来了?”
洛清玥仅仅的握住纪桑晚的双手,温柔的声音,再次在纪桑晚的耳畔响起。纪桑晚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纪桑晚似乎已经忘记多久没有听到姨母的声音了。
前世自己毁了容,身上也落了残疾。战王府的人来报丧的时候,侯府的人并不让纪桑晚抛头露面,纪桑晚虽然哭着闹着,却无法离开那牢笼,想着母亲忌日之前那次见面,竟然成为永别。
纪桑晚瞬间热泪盈眶,战王妃还在,这是最好的了。
然而还不等纪桑晚说什么,战王妃身后传来冷清的男人的声音。
“纪桑晚,你可真有意思,侯府的人日日求着你回去,你不愿意见自己的亲人,倒是有工夫到我们府上哭哭啼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纪桑晚你受了天大委屈呢!”
说话的人,是纪桑晚的表弟,梁翰,也是自己的姨母与战王的独生儿子。
梁翰性格直接,从不畏惧得罪旁人,从小便与纪桑晚与哥哥交往密切。那日在山上,梁翰也在场,并且为纪云柔鸣不平的声音最响。
纪桑晚想着,事发自己就第一时间离开了侯府,这梁翰还没时间串门子来数落自己。
他不主动出现,纪桑晚差点忘记还有这个罪魁祸首了。
梁翰的埋怨,让战王妃愣了愣,随后不解的看向梁翰。
这时候,战王妃的身子已然不如从前,平日里深居简出调养身体,自然无暇过问府外的事情。
纪桑晚无论是进宫,还是日后主持公道,还需要仰赖战王妃。
装柔弱,谁不会?
在战王妃还没有询问出口的时候,纪桑晚已经摆出泫然若泣的姿态。
“表弟,你可是我从小就爱护有佳的弟弟,怎么可以与他们一道欺负我,还在姨母面前颠倒是非。”
战王妃向来心疼纪桑晚,如今见纪桑晚委屈更是心疼将她带到内堂去,十分温柔询问发生什么事情。
纪桑晚才将那天的事情,以她的视角和盘托出。
纪桑晚的母亲可是战王妃的亲姐姐,从小二人便亲密无间,纪桑晚光是说到纪云柔在母亲排位前面无礼的事情,想来脾气和煦的战王妃旋即拍案,怒不可遏。
“这小贱人,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的心机!”
为了不想要自己的好妹妹被欺负,此时梁翰也在母亲院中。
见到母亲生气,随后怒目而视。
“纪桑晚,你休得胡说八道,往云柔妹妹身上泼脏水。不要以为她不在场,便任由你栽赃。你将她推入深渊,害的她差点香消玉殒,何其狠毒,还敢恶人先告状!”
梁翰此时已经义愤填膺。
“梁翰,我若是将他推入深渊,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只受了区区皮外伤,没几日的工夫便能够痊愈。她到底如何与你们控诉我的,我不想要理会,但是你也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表弟,我没想到你会为了纪云柔如此诬陷我。”
梁翰直直冲到纪桑晚面前。
因为梁翰可是战王府世子,从小也是千娇百宠的长大,有时候更是连皇子都不放在眼中。纪云柔身边那三个男人之中,梁翰是最冲动的,话说不到三两句,便能动手。
之前纪桑晚几次三番的差点和梁翰有冲突。
梁翰站起身,纪桑晚就佯装十分害怕的样子。
战王妃一改平日里面的温和,一巴掌掴了过去。
战王妃看着柔弱,力气倒是不小,梁翰的脸直接偏了过去,气的战王妃剧烈咳嗽起来。
“姨母!”
纪桑晚第一时间扶住了战王妃,只见梁翰不满起来。
“母亲,您竟然为了纪桑晚这狠毒女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