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终于走了,将地方留给纪桑晚和沈妄。
沈妄干咳了两声,缓解两人之间的沉默。
这小姑娘不爱叽叽喳喳说话了,个性也沉闷了一些,接触到权谋的东西,看着成熟不少。
沈妄心里面是不舒服的。
男人大丈夫,谁不想要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生活?谁不想要一个菟丝花,金丝雀。哪怕他不这样去想纪桑晚,也想要她永远是那个无忧的小姑娘,内心只有区区宅斗那么简单的事情。
以纪桑晚的脑子,若是从小就认清楚这些事情,自己一个大男人怕是都不如她。
“沈哥哥,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以前,纪桑晚可是喜欢念着自己,从来不会有如此冷淡的时候,到底是现在情况变了,沈妄的脸上有一丝尴尬,再也没办法保持之前的淡定了。
继续这样淡定,自己的小姑娘兴许就被人骗走了。
“阿晚,你确定裴先生一定是裴朗要找的人吗?”
“十有八九!”
纪桑晚胸有成竹。
“你与他有事情都喜欢瞒着我,可我也不是个傻姑娘,不可能一点没有怀疑。
他看似闲云野鹤,之前宁愿在那种地方守着庄媛,乍看之下这大人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裴景。
但是若非曾经名利在手的人,看过了人间的繁华,怎么可能对名利舍弃的如此彻底!”
纪桑晚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每一句话,正中红心。
“他有问题,又在这个时候来到北川,一定是知道我被白翩翩掣肘的事情,不想要我委屈。
虽然我不愿意认他,多少也因为娘亲的事情怪罪他,但是他裴景是什么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纪桑晚脸上,十分平淡的笑意。
她也只是静静的,看了沈妄两眼,便匆匆的收回了视线。
“沈哥哥,你觉得我分析的对不对。
你与他单独相处很多次,也不至于全心全意相信,没有一点怀疑,不是吗?”
沈妄苦笑,拍了拍纪桑晚的脑袋,态度一如既往的亲密。
当纪桑晚猜到了自己的秘密,并且表示与自己同甘共苦的时候,沈妄便有几分开始接纳纪桑晚了。
至于之前的绝情,沈妄有点后悔,现在细细想着,小姑娘似乎比自己想的强大。
只不过不知道是否那时候伤了纪桑晚的心,她再也不是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
沈妄叹气,觉得自己过于贪心了。
他从未在这样一个小姑娘面前,表现得如此急功近利。
“阿晚,我确实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也问过洛清玄,只是问了许久,追查了许久,才勉强能够确定这件事情,这样比起来,阿晚你还真的是更聪明一点。”
“你别夸我,我不吃这一套。
我若是聪明一点,会现在才把这些事情想清楚吗?
早点想清楚,我便不会绕个弯子,做了那么多不痛不痒的事情。
我母亲的死本就与梁子寻有关系,我们洛家的衰败与北川白氏有关系,那陆家,还有侯府的事情,不过都是小事情。
都怪你一开始让我认错了敌人,浪费那么多光阴,还被那些人算计!”
纪桑晚这小姑娘,一点都不好糊弄,语气恹恹的去责怪沈妄。
然而沈妄听到这些责怪,态度也是不错,未曾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毕竟有些事情就是沈妄自己应该承受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一开始将你保护太好,早知如此,何必担心那么多!”
沈妄终于释怀。
“他那么多年都不肯去面对北川的事情,哪怕是北川易主,他都不为所动!阿晚,你有什么把握,他愿意配合裴朗!”
“没有!”
纪桑晚摊手。
“他不想的事情,普天之下,应该没人能为难到他吧。但是这些事情我却丝毫不放在眼中,走一步算一步,总是有办法算计他答应。
只是他现在还不在北川,我也没办法找到他。
你也说了,他总是会回来找我,我们只需要跟裴朗商量好了要做什么,之后再想办法就好了。”
纪桑晚说的,格外的淡然。
沈妄笑了。
还真的是疼爱了一只小狐狸。
纪桑晚聪明又放松,颇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趋势。
在纪桑晚看来,哪里是天不怕地不怕啊,纪桑晚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豁达了不少而已。
与其委委屈屈的活着,还不如豁达一点。
重生开始她只想着不想重蹈覆辙,惜命并且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当纪桑晚知道眼前的一切比自己想的复杂,若是一心追求可能会没命,她索性就豁达起来。
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