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来:“长本事了啊,在寨主院子里干架!”
虽然两人还是没有松开对方,但齐齐望门口的方向望去,是马凭源,她身边那人比她还高些许,均霆很快猜到那陌生人应该就是千户寨的寨主。
实毅、实兴赶忙拱手,行礼道:“寨主、马姨。”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实相和均霆身上,她们对视一眼,然后实相“哼”了一声,松开双手。均霆也松手,退后一步。
实相拱手,“寨主,马姨。”
均霆有样学样:“寨主有礼,马姨有礼。”
均霆在低头瞬间便冷静下来,她这时在别人的地盘和别人的后辈发生了冲突,姐姐还在人家手上,唉,糊涂啊!
“说说吧,怎么回事”,马凭源开口,一一点过她们四人,“都过来,给我站成一排。”说着领着寨主一起走到山茶旁的石桌前。
实相的脸还红着,语气忿忿:“又不是我先动手的。”
马凭源表情有点惊讶,看向均霆,语气带着询问:“你先动手的?”
均霆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马凭源眉头一挑,她自己寨子里的小孩她清楚,实相是个急脾气爆性子,但就她对这个均霆的印象,应当是个忍得、有谋略的丫头,怎么会在陌生地方直接动手呢?
一旁的寨主,第一次说话,意简言赅,“原由?”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语速缓平,是上位者常有的说话方式。均霆的目光看向她,快速看过,这千户寨的寨主,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身量魁梧,露出的小臂部分黝黑强健,比起旁边的马姨看起来还要强装些,一看就知道武艺高强、常年锻炼。
实相这次没有先开口。均霆心里百转千回。她知道自己理亏,先动手不说,还是在做客未见到主人的情况下,但她其实也有些委屈的。
她本好好地等在院子里,但还是记挂同伴,很想再见到马凭源,毕竟这两天发生什么,她一概不知。新环境,她心里也打着鼓,看到草木好不容易松懈一点,却遇到今天这事儿。这种挑衅放在平时,她也绝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实相她非要诅咒……
均霆深深出了一口气,道:“是均霆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先动手,还是对着于我姐妹有恩的寨子里的人,我给实相姐姐道歉。”
均霆想要转身致歉,她的肩膀突然被一个人按住,是寨主。
寨主追问她:“为何事?”
言语依然简洁,均霆通过布料,感受到女人厚重温暖的手,知道这位寨主是不会偏帮的意思。她想了想,便就把事情简要说了:“虽然实相姐姐言语不善,但这不是我突然动手的借口。当时,她说了一句我昏迷的姐姐是‘活死人’,我听到那个字脑中的弦就好像断了似的,我还没有看到姐姐、害怕她真的出事,反应过来时,已经跟实相姐姐打成一团了。”
说罢,均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大人,继续道:“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的确是均霆鲁莽了,才导致这次斗殴,均霆甘愿受罚。”
寨主拍拍她的头,然后看向均霆旁边站着实相,也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只听她道:“实相,你说。”
实相面色一时青一时紫,她此刻也完全清醒,本来就是她自己因为不爽找均霆出气,她先犯口舌。况且,她从小跟自己姐妹的感情也深,说出那种话,往人伤口撒盐,她也后悔了。只听见她开口:“我不该那样说话。”
寨主颔首,最后问最旁边的两人,“你们俩有补充吗?”
实兴拱手:“确实是实相先出言挑衅,也是说了那话之后,这个均霆妹妹才动手的。”
实毅接着道:“我和实兴也有错,没有在事态恶化前,拦住实相。”
寨主轻轻“嗯”了一声,一小步到均霆面前蹲下,直视着均霆的眼睛,然后开口道:“均霆,我是千户寨的寨主任凭生。寨里的孩子气恼了冲动说出伤害你的话,是千户寨教导出了问题,我这个寨主也难辞其咎。我给你道歉,同时跟你保证,你的姐姐她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好吗?”
均霆有些惊讶,她和马凭源短暂的接触她就猜想这个千户寨应该是有过人之处的,但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寨主直接诚恳道歉,她还是觉得很感动的。她伸手拉过任凭生垂在膝上的手,“谢谢你,任姨。其实是我不好,我上头了。”
任凭生另一只手也盖上住了均霆的手,她直接感受到这位寨主厚厚的手茧子。
实相见此,脸也羞红了,她对着比她矮一些的均霆说:“均霆妹妹,是我不好。我因为自己的事情犯浑,往你身上撒气,还说了惹你伤心的话,我不该那样,你的姐姐一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任凭生起身腿开两步,把空间留给小孩们。
均霆挠头,“实相姐姐,谢谢你。我也不好,不该由着冲动就动手。”
其实实相听到均霆是为了自己的姐姐才生气的时候,早就被愧疚的心理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