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厚的帷幔,福喜只能隐隐看到床上有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凌瑾言轻声嗯了一声,声音稍稍沙哑:“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五更了,陛下是否起来更衣?”福喜轻声细语的询问,声音略微尖细,语调却十分柔和恭谨。
(经查阅资料,古代皇帝上朝时间根据不同朝代有所差别,但大多数情况下,皇帝五更天早朝。)
“嗯,下去吧。”凌瑾言眨了眨眼睛,睡意和困倦褪去。
他一向不喜旁人近身,因此更衣都是他自己来,不需要旁人。
他轻轻把江少卿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拿下去,半坐起身,素白蜀锦的里衣稍稍敞开,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白皙消瘦的胸膛来,墨黑的发披散在胸前,鸦羽般的黑与玉石一般的白相映,显出一份瑰丽的风景。
早在凌瑾言动他的胳膊时,江少卿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被这种美颜一个暴击。
江少卿忍不住心里感叹,清晏兄真是越来越吸引人了。
殊不知,他在欣赏“风景”的时候,“风景”也在欣赏他。
只见江少卿清澈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初醒的惺忪慵懒,漂亮的眉眼依旧像是一幅缥缈隽秀的水墨,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凌瑾言收回视线,克制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冷清道:“时辰不早了,该起了,一会回来再睡吧。”
江少卿一向有起床气,面对着此时的凌瑾言,却是不知为何完全没了脾气,乖乖坐起身来,迷迷糊糊的穿衣服。
凌瑾言穿好龙袍,福喜估摸着时间,双手捧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羊脂玉佩上前来,弯腰动作小心的为他将玉佩系在腰间,然后压住他的衣摆。
凌瑾言理了理袖口,收拾完毕的时候,江少卿也收拾好了。
天光微亮,金銮殿外。
文武百官们身着不同品级的官袍,脚踏金靴,在外面早早候着。
时辰未到,他们便在外面闲聊起来。一般这个时候,总是关系好的站在一起,或是一群品级略低的官员围着某个高官奉承。
近日江少卿回京的事这么大,他们的话题自然也是围绕着他来的。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御史徐老太爷徐翰脸上挂着笑,但这笑容中多少带了些虚伪和狡猾,近日朝堂上主张要收回兵权的人,就是他。
说来也可笑,人家皇帝都不着急,他这个做臣子的,却是火急火燎的嚷嚷着功高盖主了。
这徐翰如今已经六十二高龄了,勉强可以说是三朝元老了,因此便是凌瑾言也对他尊敬有加。
他身边的一个官员凑过去小心道:
“徐大人,这最近江家大公子的事,皇上封他做了侍卫统领,那……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闻言,徐翰瞪了一眼他,“江小将军可是功臣,封官入朝,本就是应有之义,皇上历来重视贤才,如今却未封其入朝为官,我们自然该劝着些,怎么会有变故?”
就算有,他也会让变故消失……江家势力发展的太快了,让他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