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是先皇,那这件事多半就成了,从他会让江揽月进宫就能看出来,先皇对江家,绝对有忌惮之心。
可凌瑾言不同,首先,凌瑾言是在江揽月膝下长大的,而江揽月又没有自己的孩子,对凌瑾言视如己出,二人的关系和平常母子无二。
其次,凌瑾言和江少卿一同长大,关系更是亲密,让他二人心生嫌隙,很难。
或许先皇也很纠结,既忌惮江家,又觉得江家很重要,所以一边将江揽月纳入宫中,另一边却将凌瑾言放在了充满江家人的环境中。
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料到最后会是凌瑾言登基,可到底是给了江家和皇室一个回转的余地。
窄窄的地牢里,透着阴湿的气息。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一张张颓废空洞的面孔。而关在最里面的,正是数日前被关进来的刺客。
刺客被紧紧地锁在牢房里,四周墙壁透着寒意。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褴褛不堪,被牢牢束缚在刑架上,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甚至连死亡也成了奢望。
“笃笃笃——”脚步声传来,是凌瑾言。
这么多天过去了,凌瑾言胳膊上的伤早就好了,至于解毒的事现在也没个头绪,因此他便先来料理这群刺客了。
凌瑾言特意穿了一身玄色常服,更显威严,虽容貌俊逸,但眉若利剑,眼蕴寒星,周身气势更是不容小觑。
他在宽大的红木椅子上坐下,接过福喜递上来的茶,神情平静,眸光深沉,看着两个狱卒上前开始今天的刑讯。
“啪——啪——啪——”
鞭子声在清冷的天牢里回响。
刺客已然浑身是血,衣衫破碎,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惨白的脸,却依旧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发出求饶亦或是惨叫声,只有控制不住的零星闷哼。
凌瑾言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样子,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是微微称赞。
能撑得住这么多天的刑讯,这群刺客的忠心程度不言而喻,而那背后之人,更是让人忌惮。
一个御下有术的人心怀不轨,可比一百个蠢货都来的可怕。
刺客的胸膛已经血肉模糊,无处下鞭,于是狱卒又抡起了鞭子,狠狠打他的腿部。
凌瑾言看着他开始眼神涣散,抬了抬手让人停手:“说吧,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刺客的唇已经生生被他咬破,嘴角也流出血来,却依旧默不吭声。
凌瑾言也不多说,摆摆手,两侧的狱卒便立刻上前继续动手。
他本就没对问出幕后之人抱有太大希望,只不过走个过场,试试看罢了。
问出来了固然好,问不出来,也是意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刺客已经被剧痛折磨的意识不清了。
这回哪怕凌瑾言让人停手,他也抬不起头来了。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就在这等死吧。”
“咳咳……”刺客抑制不住的咳出了血,声音虚弱无力,“是……江……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