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瑾言从奏折里抬起头来，不悦的看向他。
暗一立刻跪下请罪，“属下知错，实在是不知此事该不该禀告。”
皇帝为了保持耳聪目明，自然会派人去民间收集一些声音，可是市井流言最大的特点就是杂乱无逻辑。
而皇帝日理万机，肯定不会全都去听，更不会自己去分辨哪些是重要信息，因此筛选信息就成了暗卫必备技能。
只是暗一不确定今日这件事该不该禀报，一般来说这种话本子不应该拿来污了皇上的耳朵，可这次不一样……
“说罢。”
“最近京中出现了一个叫‘星河先生’的人，写了一个话本子，是有关于主上的。”
“在京中的很多酒楼里，说书先生天天都在说这个话本子，已经有不小一部分人把话本子的内容当真了。”
“虽然现在话本子还没有完结，但是京中的个别书店已经开始售卖，或许会对主上有影响。”
暗一恭敬呈上自己带回来的话本子，然后退回去继续等吩咐。
凌瑾言放下手中的朱笔，拿起这话本，冲暗一道:“此事朕已知晓，你先下去吧。”
“是。”暗一恭恭敬敬退下，身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凌瑾言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这个话本子，反而看着封面出神。
关于之前京中的几次流言，凌瑾言早有耳闻，先是说皇室忌惮功臣，后又把皇室高高架起来，貌似和流言说的一样，是在逼他给江少卿封官。
可……他非常清楚江少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很了解江家的忠心，并不会相信这等捕风捉影的流言。
而且，换个角度的话，江少卿封官，明面上江家是更上一层楼，可别忘了，如此一来，江家的兵符就必须上交了。
江少池专心于学问，马上就要参加今年冬天的殿试了，是断不可能弃文从武的。
至于江家那还没有影子的后人，谁能保证到时候兵符还会回到江家手中？
这样看来，封官对于江家而言，也不一定是好事了。
凌瑾言深邃冰冷的目光放在案上的奏折上，那是一道说江统领失职，致使皇上遇刺，合该严惩的折子。
“呵～”
凌瑾言对于朝堂的把控远非朝中大臣想象中的松弛，尽管徐翰派了个边缘小人物来上奏，可他还是立刻认出了这人是徐家的朋党。
这江家的兵符被收回，他又因为这件事对江家心生不满，谁最开心？
自然是他的那群好臣子啊！
凌瑾言一直知道徐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忠心，一直留着对方也不过是没必要现在动他，徐家到底是底蕴深厚，且在天下学子间有些地位。
可是，如今看来，徐家这野心越来越大了。
不过……
凌瑾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绪越来越清晰。
刺客的箭上有前朝的秘药，只能说明前朝余孽尚未清除干净，甚至——
前朝皇室，恐怕尚有后人啊。
凌瑾言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蹙。
前朝余孽能在京中作乱，不排除对方在京中有窝藏点的可能，而朝中大臣尚有一部分是前朝臣子，也不一定都是真心归顺凌家。
至于最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