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越靠越近,宋衡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鼻尖呼出的热意。诡异的气氛叫宋衡不由皱眉,警觉地后退数步。
只闻姜芷又道:“不管宋统领是否愿意与我为友,但朝廷的事情不该祸及书书。她是无辜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剥夺她求生的机会呢?”
宋衡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表情。
”臣自己会去求陛下,特允让太医院为书书诊治,想必太医们会好好照顾书书的。”宋衡深深一揖,“臣替书书谢过六殿下好意。”
说完,也不等姜芷再说什么,转身往另一头走去。
姜芷面无表情地看着宋衡挺拔的背影,看不出此时喜怒。
身旁的如烟走上前来,皱着眉头问:“想不到宋衡竟当真这般顽固不化。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芷冷笑,“该说的都说了,宋衡这块石头真要油盐不进,我也不好强迫啊。”
“那咱们要不要放弃宋衡,再挑其他合适的人选?”如烟又问。
姜芷沉默了。
宋衡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是她亲自挑选的禁卫军统领,虽然为人古板却也最是衷心赤诚,只怕整个大招再也难找出第二个像他这么轴,又绝对忠心的将领。
姜芷眸光一闪,“先盯着宋书书,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通报我。”
........
一入夏,江淮地区便接连下了小半个月的雨。为防止涝灾,太子主动向昭帝提出亲临江淮,巡查防涝堤坝。
太子有颗为百姓为社稷的赤诚之心,昭帝自然是无比欢喜,立刻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并令宋衡一同前往,保护辅佐太子。
此次前去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
太子带队离京后,姜芷总觉得胸口闷闷的,一颗星七上八下的没找落,生怕太子哥哥在外头会遇上什么意外。
但转念一想,此番有宋衡护在左右,想来出不了什么岔子。
可没想到,先出事的不是太子,也不是宋衡,而是被留在宋宅的宋书书。
一日,如烟火急火燎地走入内室,道:“公主,太医院传来消息,宋书书她....怕是不好了。”
“怎么会?太医之前不还说情况已经好转了吗?”姜芷陡然站起,差点撞翻一旁的茶杯。
“太医说缺一味药引,但此药极为珍贵,太医院里没有。除了....”如烟犹豫了片刻,“除了皇后娘娘那儿。”
姜芷没有半分犹豫,转头道:“知邈,你立刻去太医院找方太医,让他先去宋宅。”
说完,她带着如烟直奔韶华宫。
马车驶入人流攒动的长安大街。上京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是以京城的百姓对这种富贵人的马车也早已见惯不惯,全然不知里头坐的是何等尊贵人物。
如烟坐在车厢一侧,紧张地望着车外动静,缩着脑袋看向身旁的主子,“公....小姐,咱们把药给方太医不就得了,何必您亲自跑一趟?”
姜芷指尖紧紧捏着手中的木匣,沉眸道:“宋衡如今不在京中,我担心节外生枝,还是亲自去瞧瞧。”
“可您连个护卫都不带,万一出了事......”如烟担忧道。
这次她们是乔装成宫女偷偷溜出的宫,若六公主真有什么事,只怕她有十条命都还不了。
可姜芷却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有准备的。”
如烟闻言乖乖闭了嘴。
她家主子看起来乖巧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一旦做下决定,任何人都无法阻挠。
宋宅里,方太医刚从内室走出,见姜芷正跨过大门走向前厅,吓得差点儿没兜住嘴,脱口而出:“六宫....”
“辛苦方大夫了。”姜芷立刻打断,“不知书书情况如何?”
方太医自知失礼,连忙恢复面色,道:“老夫刚刚为宋姑娘施了针,如今脉象已经平稳。”
“那就好。”姜芷点点头,抬手将木匣递去,“药引已经找来了。”
“太好了!”方太医大喜,“多谢六....小姐。”说完也不敢耽搁,直接拿着匣子转身进了厨房。
送了药,姜芷也不离开,而是兀自摸索着走入内室。如今宋府可谓是一团乱,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姜芷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白得惊人的宋书书,不由觉得心疼。
不过才十岁大的孩子,就要遭受这般苦楚,实在叫人唏嘘。
喝下药后,宋书书的小脸终于恢复了血色,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
方太医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叹道:“宋姑娘福大命大,总算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此时,一直站在床边的老妇人喜极而泣,匆匆走到方太医面前作势就要下跪,“多谢太医,您是宋家的大恩人啊!”
方太医连忙阻止,“妈妈不必谢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