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叫住。
宋衡步步走向她，却在离她几步外停下了脚步，保持着臣子与主子该有的距离。可他的眼睛不回避地始终落在姜芷脸上，轻轻蹙了下眉头。
姜芷被这么一盯，这才意识到额头处传来被针刺一般的疼，想来应该是在宋宅抵抗的时候受的伤。
她抬手就要去摸，谁知宋衡突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
“别碰，伤口还在流血。”宋衡说道，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手绢，想都没想就要替姜芷擦拭额头上的伤口。
指尖就快触上姜芷的皮肤时，宋衡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醒般，陡然停下动作。
此刻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举止也太过亲密。
宋衡急急后退一步，躬身道：“臣僭越了。”
他身体侧了侧，将手绢递给如烟。
姜芷见宋衡并没有要带她去认罪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莞尔一笑道：“宋统领也早些回去，好好照顾书书吧。”
可宋衡不但没走，还垂着脑袋看脚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今日的事情….”
姜芷立刻道：“宋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是偷偷溜出的宫门，传出去，我自己也是要受罚的。”
宋衡喉结动了两下，莫名心头有些紧张，像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敢去看姜芷。他低声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什么？”姜芷不解。
宋衡目光如炬地看向对方，“今日公主救了书书两回，臣便是欠殿下两条命！”
姜芷没想到能从宋衡口中听到这些，一下子被他这副正经八百的样子给逗乐了，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书书就是我的命。殿下救了她就等于是救了我，这份恩情，臣没齿难忘。”
“我不要你的命。”姜芷笑着摇摇头，“不过，若是你想报答我今日的相助之谊，还请宋统领能答应为我办两件事。”
宋衡怔了下，才问：“不知殿下想让臣做什么？”
姜芷犹豫片刻，最后终是开口，“帮我去查一个人！”
宋衡迟疑片刻，终是定定说好。
得了宋衡的承诺，姜芷心中大喜，忽然觉得今日的一切都值了，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入戚风阁内。
宋衡又在外头守了好一会儿，直到某一处的屋子里亮起灯，他才迈步离开。
宋衡回到宋宅的时候屋子已经被人收拾过，但仍旧能看出些许打斗过的痕迹，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危险。
李妈妈虽说受了伤，但万幸没碰到要害，如今也被人抬回屋子疗养。
宋衡卸下身上的铠甲后就往宋书书的屋子跑。
宋书书刚好也没睡着，一见哥哥来了，立刻坐起身，“哥哥你回来了。”
宋衡怜惜地抚着妹妹的头，柔声问：“书书有没有乖乖喝药？”
“喝了！书书最乖的！”
宋衡笑了，“对，书书是最乖的。”
“咦？”宋书书探头去看宋衡身后，“那位姐姐呢？”
“她不是姐姐。”宋衡脱口而出。
“那她是谁？”
宋衡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怎么说都不对，最后只道：“书书万不可向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也不要说见过那位姐姐。”
“为什么？”宋书书不明白。
“以后哥哥会跟你解释的。”
宋书书失望地眨眨眼，又忽然想到什么，满心期待地问：“那我还能再见到那位姐姐吗？”
“书书想见她？”宋衡有些意外，“你喜欢她？”
“当然喜欢！”宋书书想都没想便回答，“姐姐是个好人，长得又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跟仙女一样。”
听着自家妹子一个劲儿夸姜芷，宋衡也忽然想起那双明亮水灵的眼睛。
是啊，的确是像仙女一样。
见哥哥恍神，宋书书捂着嘴轻笑起来，“哥哥也喜欢那姐姐吗？”
宋衡立马收了嘴边的笑意，瞪了宋书书一眼，“别胡说八道。”
宋书书也连忙识相闭嘴。
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很快宋书书便觉得困顿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衡起身打算离开，却余光瞥见枕边多出的一块丝帕。
宋衡弯腰拾起，发现是一块秀了兰花的手绢。
手绢上的绣花精致典雅，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东西。宋宅多是男人，唯一的女眷只有李妈妈和宋书书，显然这东西并不属于她们。
宋衡很快想到了今日来过宋宅的姜芷。
指腹轻轻摩挲过手绢上一块淡棕色的污迹，宋衡几乎能想象出姜芷坐在书书床边，悉心替她擦拭嘴角残留汤药的画面。
想到这里，宋衡只觉得心从没这般温热过，就好像是用小时候冬天里，手心捧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