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眼神闪躲着，须臾才想到了一个能自欺欺人的借口。
“大昭昊国两国联姻，于翊国并非好事。一旦联手，再想逐个击破就难了。”
津言撇了撇嘴，似乎不怎么买账，“您到底是为了阻止两国联姻呢，还是为了阻止六公主联姻呢？”
津言故意加重‘六公主’三个字。他知道主子喜欢六公主，可到底有多喜欢，他心里还不清楚。毕竟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真心喜欢哪个姑娘。
程子秋沉眸望向远处，浓重的眸色里凝聚着太多情绪，连他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
姜芷前脚送宋衡花灯，后脚又与俞景瑄游湖。她对谁都好，唯独对他横眉冷对。他的靠近，他的感情，只让她觉得反感恶心。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程子秋心里早有答案，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心里明白，一旦那个猜想成了真，他与姜芷这一世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如今，眼看着姜芷离他越来越远，不管他如何努力，姜芷都没有要回头看他一眼的打算，程子秋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
要放弃吗？
不！他程子秋绝不是会放弃的人。
更何况，他才看清了自己的心，叫他如何放弃？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世，他必须拨乱反正，不论姜芷现在是否愿意，他都无法放手！
程子秋双手死死攥拳，隐在衣袖内，也同时将他此刻暴戾的情绪隐藏起来。
前世，他无意间听见昭帝昭后谈论起桓王欲求娶姜芷一事，于是他便决定先下手为强，用梁晗毁了俞景瑄的名声，破坏两国关系。
那时，他一直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阻止两国联姻，是为了翊国。
可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承认，其实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他当时是真的慌了。昭帝昭后本就不满意他和姜芷的事情，再被俞景瑄横插一脚，他不确定姜芷会不会被抢走。
他是真的害怕了。
这一世，俞景瑄也出现了，也在昭帝面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唯独姜芷变了。
姜芷不再喜欢他，眼里不再只有他。
宋衡可以靠近她，俞景瑄可以和她一起游湖，只有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如何把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赶走。
程子秋自己都看不起这样自己，可他就是控住不住。
看着姜芷与旁的男子游湖赏月，谈笑风生，他就已经被怒火烧得差点失去理智。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姜芷嫁给旁人，他究竟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那种姜芷不再属于他的恐惧几乎将他的所有理智吞噬。
卑鄙也好，狠毒也好，只要姜芷能留在他身边，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成功过一次，这一次他定然也能成功。
这一世，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姜芷。
宋衡不能，俞景瑄就更是休想！
.......
游湖归来后，俞景瑄更是频繁地去韶华宫和戚风阁走动，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宫里所有人都在说小公主不日就要前往昊国，与桓王成婚。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姜芷也懒得澄清，反正消息也不全然是假。
昭帝和昭后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太子姜柏只说若是妹妹喜欢，嫁谁都好。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自打那日晚宴过后，姜芷就再也没有见过姜清芜。
听说她这段日子身体抱恙，一直在宫里养病，连去韶华宫请安都免了。
姜芷心里苦笑，猜想姜清芜只怕是更恨她了，说不定已经把她当做仇敌了吧。
不过比起传言和姜清芜，眼下姜芷最在意的还是俞景瑄的安危。
她有预感，程子秋很快就要下手了。
她必须准备好一切，万不可让程子秋再次得手！
这日夜里，五皇子姜沐非要拉着俞景瑄喝酒，说是要给未来的妹夫接风。
俞景瑄不胜酒力，原本想要婉拒。可对方左一句‘妹夫‘右一句‘妹夫’，倒是叫俞景瑄很是受用，于是半推半就跟着姜沐喝到了半夜。
俞景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听见耳边有人低声说话，这才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桓王殿下！桓王殿下？”
俞景瑄慢悠悠抬起头来。
大约是酒劲还没过，俞景瑄眼前仍是模糊一片，压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依稀能分辨对方穿着内监的衣服。
“桓王殿下您喝醉了，奴才扶您回去吧？”内监低声说道。
俞景瑄甩了甩脑袋去看身边的姜沐。
此时，姜沐已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