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面上一片死寂,话说到这份上,她不得不接受自己败了的事实。
她冷笑几声,也不再多做挣扎,“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全听皇后娘娘发落。”
皇后见梁晗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不由更加生气,咬牙切齿问:“你为何要将桓王带入毓秀宫?”
梁晗几乎是想都没想道:“嫔妾思慕桓王殿下。”
昭后一怔,没想到对方竟回答得如此干脆,如此....不知廉耻。
昭后身为后宫之主,出了这样的丑闻不但有损陛下威严,就连身为皇后的她面上也挂不住。
而且祸乱后宫的罪名实在太大,此事又涉及两国,一旦处理不好,毁了姜芷的婚事是小,还极有可能让两国维系多年的关系崩塌,后患无穷。
昭后正为难该如何处置梁昭仪,这时许久为说话的姜芷突然冷冷开口。
话还未说完就被姜芷冷冷打断,“你撒谎。”
众人齐齐看向姜芷,满是不解,就连梁晗的眼里也透出几许探究。
姜芷微微眯起眼,“你进宫不足三年,而桓王上次来大昭还是五年前,你连桓王的面都没见过,何来思慕?”
梁晗满不在意地嗤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些许癫狂,“我宴席上对桓王一见钟情,不行吗?从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想着若是能有机会与他共度春/宵,也算不枉此生。”
这话简直就是在昭后本就压抑着的怒火上火上浇油。
果然,昭后气急,扬起手作势就要落下第二掌,却不想被身后的姜芷紧紧握住了手腕。
昭后诧异回首,只见姜芷微微蹙眉,朝着她摇了摇头。
这话乍听之下不堪入耳,可仔细一想却又漏洞百出。
梁晗的话能骗得了昭后,却骗不了姜芷。
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梁晗的计划!
今晚,姜芷之所以没下令让人提前阻止,放任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是想来个人赃并获,然后再将背后的程子秋给拉出来,一举歼灭。
是以,姜芷以赏月为借口,哄骗昭后出门,就是为了给这出好戏多一个证人。
她算得够准,果然让昭后亲眼看见宫人将醉酒的俞景瑄带到毓秀宫。众目睽睽下,饶是梁昭仪再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
姜芷半弯下身子,目光紧紧贴着梁晗的,希望从她眼中能瞧出端倪。
姜芷薄唇微张,徐徐开口:“你放着好好的妃嫔不做,偏要铤而走险,只是为了一夜?这话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
梁晗眸色微变,有一瞬的慌乱划过,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姜芷陡然抬手,一把掐上梁晗的脖子,恶狠狠道:“究竟是谁指使你对桓王下手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离间两国关系,好让翊国趁虚而入?”
姜芷话还没说完,梁晗已经不可遏制地低笑起来。
那笑声低沉中带着疯狂,在姜芷听来更像是嘲讽,嘲笑她总是输给程子秋。
“六公主莫不是也吃醉了酒?”梁晗目光逐渐变冷。
姜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可能!如此周密又胆大的计划绝不是你一人所为!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梁晗从没见过小公主这般狠厉模样,不由也有些吃惊,随后嘴角的笑意更深,“我梁晗敢作敢当,此事的确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姜芷还想开口说什么,一旁的昭后已经抬手阻止。
“好了,别理她。日后会由慎行司处理这贱人,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还是不要过多插手才好。”
姜芷不甘心地握紧双拳。
她明知道是程子秋在搞鬼,可没有梁晗作为证人,她也拿程子秋没有办法。
姜芷勉力压下就要冲破胸口的怒意,贴在对方耳边,哑声道:“你以为你保住了他,他就会救你出来吗?”
梁晗眼里闪过一瞬的惊恐,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芷。
梁晗自然明白姜芷口中说的‘他’是谁。
正因为明白,才让她更加惊恐。
姜芷已经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手里还握着什么证据?
姜芷看出了梁晗的异样,慢慢松了手里的力道,随后抬手将梁晗额前的碎发整理一番。
“别天真了!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掉。”
梁晗心头大震,不为‘牺牲’二字,而是姜芷的声音里是满含着她从未听过的愤恨和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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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梁昭仪之事实在有损皇家声誉,故此事很快就被昭帝处理并封锁消息,当日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被下令不得透露半句。
昭后命人将俞景瑄先送去东宫。全程俞景瑄都酒醉不醒,反而成了整件事里最松弛的一个。
第二日一早俞景瑄的酒就醒了。他见自己身处东宫,顿时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