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非要有人承认这事,还是他来吧。
李祺完全就愣住了,这个笑,在她看来,是多么令她心碎。
忽而,她听到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透过窗砸进来,落在她的手背。
可都这样了,李怏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李祺心如刀割,一时间,她分不清落在她手上的,究竟是雨,还是她的泪。
***
李祺是怎么离开牢房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大抵是晕了过去,醒来后,她躺在一辆马车上,身旁坐着的是她的外祖父——刑部尚书张寒啸。
李祺许久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一点气都叫她喘不上来。
“醒了?”张寒啸见她醒了,关切道,“感觉好点没有?”
李祺没应声。
张寒啸解释:“你刚刚在牢里晕了过去,皇上让我送你回去。”
“嗯。”李祺回过神,问了句,“爹爹还在刑部吗?”
“走了。”
“那启明呢,爹爹他......”李祺想到自己晕倒前,李怏分明还在对何衍星用刑,而何衍星承认了那字出自他手笔,接下去发生了什么?
“不,是启明还在刑部吗?”
李祺想到李怏的个性,不像是会如此就甘休的。
“嗯。”张寒啸点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李祺忽而意识到张寒啸是奉命送她回宫,所以话说得那么少,大概是不想让她知道。
“祖父。”李祺从马车的小塌上爬起来,她同张寒啸生分,因此话听上去有几分恭敬,“谢谢你送我回去,我想到我还有些事,就不麻烦你走一趟,我自己回去便好。”
说着,也不管张寒啸答没答应,掀帘跳下马车。
李祺知道,张寒啸不会答应。
前头驾马的车夫被李祺吓了一跳,外头的雨有逐渐落小的趋势。
“哎——”车夫喊了一声,就看李祺朝反方向跑去,他喃喃道,“你要下车,好歹说一声,这还下雨摔了怎么办——”
“大人——”
紧接着张寒啸掀开门帘。
“下去了?”
“是。”车夫一时拿不准该如何,“我们是掉头追吗?”
“嗯。”张寒啸探出头,沉默片刻改口道:“算了,先等两刻,再回刑部。”
***
刑部大牢内,悄无人声。
所有人走后,何衍星被安排至了一间新的牢房,这牢房四周无人,房内只有一张石砌床,上头铺着几张草皮。
何衍星受过火钳的伤口还在隐隐发痛,躺在草皮上,牢房里的阴冷使他不得不披上衣袍。衣袍还是在贡院穿的那套,他回何府后还没来得及换,就被抓到了这里,这是多么讽刺啊。
空栏卧听窗雨,今后谁复挑灯。
事到如今,他已俨然明白,承认了这罪名,大抵就是死罪一桩。
不知父亲知道后,是会相信他是清白的,还是会怪罪他。想到这,何衍星胸口一紧。
听着这窗外的雨声,他莫名想起那天。
那天与李祺在东市分别后,他遇上了一个和尚。和尚面色苍白,不同于普通和尚,他少了一只手臂,只用一只手臂对他行礼。
他跟他说:“天将大雨,利爪出没,切记小心。”
说完,和尚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人便走远了。
他那时只当遇见了一个疯子,并未在意,可现在想来天降大雨,现在不正下着大雨?利爪出没,他被抓来这牢房,不正像背后有双无情的手推着这一切?
想到这,何衍星的心头一骇。
正巧这时,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何衍星下意识想去抬头,可身上太疼了,他没什么力气。
他不知道来人正是他何府的人,他正想着他承认了罪行,下一步他们应该要派人让他招供后头的事吧。
忽然,他身旁跪下一人,直接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公子啊——”
何衍星一愣,听这声音,怎么像是于飞?
他吃力地看向这人,看衣服,确实是于飞没错。
“你...你怎么来了?”他有些错愕。
于飞像是意识到何衍星身上有伤,马上整个人爬了起来,看向他,眼眶中的泪直直往下掉。
“我....我.....我来看看你....”他有好多话想讲,可看到何衍星身上的伤,他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
何衍星是喜欢强撑的人,于飞看他身上的伤,这哪是没事的样子,他的眼泪根本一点都止不住。
“瞎说。”他哽咽道,“你看你身上的伤,哪里像没事的样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