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家的豪宅坐落在俯仰皆景的半山上,在家远眺就能将整个中心区的繁华景色收于眼中。此处依山伴水的地理位置极佳,享有极佳的隐私性,历来聚居着众多富豪权贵,是顶级宅邸的云集之处。
对于普通人来说,住在这样的地方自然交通不便,但这里的住户出行不仅可以走私人山路,更有私人车道可以快速下山,非常便捷。
姜唯支手撑在打开的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望着沿途的风景。
时间还早,因此司机的驾驶速度不快不慢,开得很稳妥。
“小姐,前面看见宋少爷在路边,要不要停下来顺便捎带上他?”听见徐述的询问,姜唯偏头往不远的前方看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身姿宛如雪后松竹般清冷挺拔,清俊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
他正是是二周目囚禁线的男主角宋淮。
绝大多数人都会被他显露人前的那一副面孔所欺骗,以为他是光风霁月的学生会长,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但姜唯知道这个人撕开这层鲜亮的表皮后,其实是个只会在地面扭曲爬行的阴暗批。
宋淮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他父亲是入赘的,因此他随了母亲姓宋,从小就生长在宋家。
宋家虽然是疼爱他的舅舅当家,但宋淮的舅舅忙于工作经常在外面飞来飞去,时常不着家,能面对面关心这个外甥的时间很少。
而舅母简夫人不像她的丈夫一样喜爱宋淮,相反,她从一开始就对宋淮抱着厌恶又轻慢的态度。
宋淮本身是个心思难测不易掌控之人,且简夫人和宋淮死去的母亲宋大小姐相当不对付、势如水火,因而她将这一份情感又投射到了宋大小姐的儿子宋淮身上。
这些年,她对宋淮的态度愈发不如从前,增添了不少的憎恨。因为宋淮渐渐长大成人,越来越优秀的青年比以前受到了更多的瞩目,最诛心的是,宋淮和她的儿子一样姓宋!
简夫人不是没留意到自己丈夫面对宋淮时隐藏不住的满意眼神,还有那愈发欣赏的态度,而望向自己亲儿子时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与不满。
虽然丈夫还没开始让宋淮插手宋家的产业,但简夫人总觉得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一想到这小杂种姓宋也有继承宋家家业的权利,未来很有可能抢走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简夫人简直心惊肉跳,睡梦中也难安稳。
只是她的娘家简家虽然还有着三大家族的名头,但她那个接手家业的哥哥实在不是聪明的人,不善经营任人唯亲又贪图享乐,即使家大业大底蕴在那,简氏也早已不比从前风光,更何况去年还爆出了一桩和人命有关的丑闻,被竞争对手抓着大肆攻击打压了一番,可谓是雪上加霜,打击不小。
而宋家和姜氏愈发交好,依托着这一层关系,加上宋家主的苦心运作,近几年冒出头愈发不容小觑,简夫人立足在宋家自然势弱不少。
因此她也不敢将对宋淮的刁难苛刻表现得太过火,以避免引起丈夫过多的不满,正也因为这样,她更加暗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私下里一直琢磨谋算着如何抹杀掉这个碍眼的存在。
舅舅在家时,宋淮的日子好过一些,外出不在时,舅母简夫人自然又将磋磨人的手段使到宋淮身上。
比如今天这样的,不许家里的司机接送宋淮,逼迫他步行下山——一般情况下,没有这里业主的授权,外面的私家车拿不到临时通行证是上不来的,简夫人早已事先吩咐过,外面的出租车进不来接宋淮,宋淮只能步行走出去再打车或是乘坐交通工具去锦徽。
宋淮走在路边,姜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后,又变回原来支在车窗边的动作,等车开得远了些,才慢慢悠悠地说:“步行也是很好的锻炼方式,何必打扰人家的兴致,我们只管坐我们的车就好。”
徐述就没再说话,他本来就不是诚心想要宋淮也上车,车上再多坐一个人确实有些拥挤了。
他原以为宋淮在姜唯小姐这里还有些地位,看来也不过如此,默默在心里将宋淮这人的顺位往后挪了挪。
“你从今往后就跟在小姐身边了,这也是姜董的意思。这次的机会你必须抓好了,别的事情不用你多想,更不用多管,你只牢记着一点——在小姐身边站稳脚,和小姐打好关系。”他回忆起前两日父亲在书房和自己说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语,不由得抿起嘴唇。
徐述是个听话的儿子,父亲为他选好的路,他会不加犹豫地走到底。
被甩在后边的宋淮也注意到了这辆从身边经过的黑色豪车,加上车尾熟悉的车牌号,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姜唯出行时经常坐的车。
姜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出发去锦徽。
唯一让他觉得不同于寻常的是,车子直接越过了他,没有停下来把他也载上。
望着那辆愈行愈远的豪车,宋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低声咒骂:“该死的司机,今天出门没带眼睛吗?姜唯没看到我也不知道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