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在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蒋序手里那件黑色外套,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于是立即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裤子。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七分牛仔裤,如果沾到血迹会很明显。
所以……他看见了是吗?
岑乐在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来月经的画面——
那天距离初一下学期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和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才起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裤子和床单都沾上了一片血迹。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想起自己看过的古装剧,剧里的人物快要死之前都会吐一大滩血。虽然她不确定自己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很肯定自己肯定是生了什么重病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她才会突然流这么多血。
尖叫声从她的房间传出去。
刚准备出门上班的苏韵以为自己女儿出了什么意外,慌慌张张从客厅冲进岑乐在的房间看她,看到她惊慌失措地蹲在地上,床上一片红色,瞬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岑乐在看到妈妈,本能反应就是冲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妈妈,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好多好多的梦想没有实现,她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也不想离开她的好朋友们,她不想死……
如果真的死了的话,她是不是会去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那里有外婆,外婆肯定会和以前一样陪着她。
苏韵抚摸着岑乐在的后脑勺,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们家在在长大了。”
妈妈说她长大了,流血不是因为生病也不是要死了,是因为她来月经了。
妈妈还说每个女孩子在十几岁的时候都会来月经,第一次之后的每个月都会来,一直到五十几岁闭经才会结束。
岑乐在算了一下时间跨度,至少四十年,她无法理解一个女孩子一辈子留这么多血还能好好活着是因为什么。
“我真的不会死吗?”妈妈把怎么垫卫生巾的方法告诉她之后,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苏韵将干净的床单被套重新铺到床上,笑着说:“不会死,女孩子来月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岑乐在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男孩子会这样吗?”如果只是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流血那也太不公平了。
苏韵摇了摇头:“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身体构造不同,所以只有女孩子会来月经。”
“那妈妈你也是这样吗?”
“嗯,我也是。”
“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听到岑乐在的问题,苏韵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和自己妈妈一样,在这个问题出现之前都羞于在自己女儿面前提起“月经”这两个字……但是,不应该这样的,她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提前让她知道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几乎每个女性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因为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你说这些,”她走到自己女儿身前,缓缓弯下腰,而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我知道这天迟早都会来,但总觉得时间还早,也因为我一直不敢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拖到了现在不得不……”她欲言又止。
岑乐在也伸手抱住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不敢和我说?来月经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我们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在乡下没人敢讨论这些,你外婆也和我说过村里人都很避讳“月经“这两个字,不能搬到台面上说。”
避讳月经?
岑乐在似懂非懂:“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还有外婆一样?”
苏韵轻抚岑乐在的后脑勺,摇头:“你不要像我们这样。我希望你比我们都勇敢,来月经不是什么让人羞耻的事,不需要害怕。”
后来妈妈又说了许多月经期间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在“男女”的问题上给出了她的建议。
她说女孩子的身体开始发育,需要和男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其他人碰到自己敏感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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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笼,岑乐在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你看……”见了?
“没有。”蒋序视线飘忽,“这个你先用,以防万一。”
听到蒋序的话,岑乐在心里悬着的石头立马下落一半。她看着他脸颊上的两朵粉云,小心接过衣服:“谢谢。”声音下意识放轻还带上了歉意,为她刚刚没搞清楚缘由就冲他发脾气道歉。
话音落下,抱着衣服跑出教室往卫生间冲去。
徐鹤予看着蒋序白皙脸颊上莫名的红晕,越发一头雾水:“你们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到底说什么加密语言?”
“没什么。”蒋序单手插兜,“你们待会儿吃完午饭就回家?”他巧妙地转移话题。
“嗯。”
“今天不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