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她目光投向沈遇朝所在的方向。
是群身着黑衣,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手持利器,一步步向沈遇朝走近。
“原来躲在这儿。”
其中一个黑衣人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哨子。
哨子刚发出音调,长剑如流光般飞来,准确无误地抹断黑衣人的脖子。
银光映在雪地中,缀着点点红梅,艳丽枯残。
飞刀紧随而上,所过之处,哨子一分为二,无力掉落。
“你!”
为首的黑衣人怒了。
“没了支援又如何?你已身受重伤,今日必死无疑。”
沈遇朝笑着,因失血过多,嗓音轻飘飘的。
“是么?本王与你打个赌,今日死的,必会是……你们。”
黑衣人深知沈遇朝的实力,不敢大意,握紧刀柄,持着长刀攻上去。
其余黑衣人从四面围攻。
沈遇朝赤手空拳,应付得有些吃力。
秋水漪不自觉咬着唇,目光追寻着他的身影,担忧如潮水,一浪翻过一浪。
不行啊,他要是死了,万一她被发现了,不是很危险么?
等等。
危险?!
她要的,不就是危险么?
秋水漪心潮涌动。
沈遇朝的剑就躺在不远处,一双水眸看看剑,再看看沈遇朝。
贝齿在下唇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
秋水漪闭了闭眼。
哥哥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只要拖拖时间就好了。
拼一把吧。
下定决心,秋水漪猫着腰,趁着黑衣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沈遇朝身上,悄悄跑了出去。
拾起那把剑,她用力往外掷,“王爷,接着!”
沈遇朝抬头。
长剑越过重重黑衣人,迎面飞来。
不远处,有道清丽倩影正对着他,眸光难掩担忧。
沈遇朝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剑柄。
有武器在手,他有如神助,剑光交映间,红墨在雪面上落了画。
又一个伙伴倒下,黑衣人怒气上涌,露在黑巾外的眼睛盛满愤恨,声如洪钟,“哪来的黄毛丫头坏爷爷好事?!”
他回身跃起,两指宽的长刀冲着秋水漪砍下。
沈遇朝一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将他掉落的刀猛地踢了出去。
那头,秋水漪紧张到不敢呼吸。
来了来了。
今日到底能加多少寿命,就看你了。
她徐徐吐出一口气,手在腰间摸索。
刀光映在她脸上,秋水漪干脆利落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白色粉末糊了黑衣人一脸。
“啊!我的眼睛!”
趁他痛呼,秋水漪飞快蹦到另一边。
两人侧身错过。
“呲——”
她回眸。
长刀从后将黑衣人扎了个对穿。
他霍地呕出一口血,双眼紧闭,一头栽到了地上,痉挛两下后,再也不动了。
“呕——”
第一次直面以这种方式死在她面前的人,秋水漪腹中翻江倒海,恨不得将早晨吃的全都吐出来。
呕了两声,却什么也吐不出,反而腮帮子酸得很。
生理泪水从眼角划过腮边,秋水漪随手一抹,努力压下恶心惊惧,紧紧盯着沈遇朝。
也是奇了,他一个伤患,不知怎的越战越勇,十来个黑衣人,被他杀得只剩两三个。
秋水漪稍稍放下了心。
这一松懈,被忽略的声音钻进了耳中。
“漪儿,你在哪儿——”
“漪儿——”
“姑娘,姑娘你在哪儿啊,应奴婢一声——”
是哥哥和信柳信桃的声音。
秋水漪瞧了眼战况。
其余黑衣人已死在沈遇朝剑下,只剩那个看似是杀手头子的。
沈遇朝伤重,握着剑柄的手在抖,脸色比方才还要白上三分。
那杀手头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虽看不出伤势,衣摆却有血珠滴落。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同归于尽。
理清思绪后,秋水漪往后一倒,安心地“晕”了过去。
她闭上眼的几息后,林中悄无声息出现几道身影。
尚泽焦急地唤:“王爷!”
沈遇朝轻摇了摇头,身影摇摇欲坠。
尚泽咬牙,望着杀手头子的目光里带着杀意。
几人围攻上去,杀手头子身上多了无数道伤口。
一剑挑断他脚筋,他跪在沈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