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吗。”宁为开始往外推她。
“宁为你到底怎么了。”玉碎刚跨出门,门砰地一声关上,片刻后,她的书包、外套都被扔了出来。
她站在门前,动也没动一下。
半晌后,下起了雪,玉碎冻得嘴唇都紫了,仍然没有捡起地上的衣服,就那样矗立在风雪中。
比起固执,她似乎更甚。
亮子和虎子拎着晚饭来找宁为,看到玉碎站在雪里,雪已经没了她的鞋面,身上也都是雪,快速走了过来,“玉碎你干嘛站这?”
玉碎冻到没有知觉了,牙齿打颤说:“宁宁为不让我进去。”
亮子捡起地上的衣服,披玉碎身上,“他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去吗,不会硬闯吗。”
“不不敢。”玉碎说。
虎子去敲门,没人开门,他从口袋里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跺着脚说:“先进屋,进屋后再说。”
玉碎没动,还是那句:“他不要我进去。”
亮子真是气疯了,匆匆进了屋,对侧躺在床上的宁为说:“那个傻丫头快冻死了,你真不让她进来。”
宁为没睁眼,也没理会。
“行,那让她冻死吧。”亮子说着气话,“虎子你进来。”
虎子:“玉碎怎么办?”
亮子:“能怎么办,冻着呗。”
话落,宁为掀开眼眸,从床上坐起,须臾,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扯上玉碎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屋里,见她冻得唇都紫了,怒斥说:“你是傻子吗,不知道回家吗。”
玉碎身体轻晃了下,有气无力说:“我不走。”
宁为这两个小时里一直在想事情,想他糟糕的家庭,想宁海,想宁母,想他没有未来的人生。
想到自暴自弃,可又不甘愿认输。
他是宁为,打不死的宁为,他不能倒下。
他也想到了玉碎,他四周都是火坑,没必要再拖一个人下来,赶她走也是这个意思。
这是他给她的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
宁为居高临下睨着玉碎,眼底翻滚着浪潮,目光灼灼,“你要是这次不走,以后想走可再也走不了了。”
“我不走,”玉碎声音很轻,但却坚定,“我要跟着你,哪里都不去。”
“宁为,别赶我走,行吗?”她咬咬唇,“我我没家,那里不是我的家,是我爸爸和后妈还有弟弟的家,我没家,我没家。”
玉碎蹲在地上,无声哭起来。
有多少次,梦里她问奶奶,为什么小朋友们都有家,只有她没有?
她也好想有个家。
压抑的哭声带着悲怆感,看着越发让人心疼。
玉碎是那种连哭都小心翼翼的人,她在学校里不能哭,在家里更不能哭,只有在这里,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哭泣。
这天她哭了好久,似是要把十六年来受到的委屈都给哭了出来。
哭到最后,宁为伸出手拉起她,“行了,别哭了。”
玉碎晃了好几次才站稳,接过宁为递上的纸巾擦拭干净脸,捏住他衣角,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卑微乞求,“我不走,别赶我了。”
宁为回视着她说:“你不哭了,我就不让你走。”
“好,我不哭。”玉碎压下委屈,吸吸鼻子,“你看我没哭。”
她脸上还有眼泪,宁为扣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近,拿着纸巾笨拙的给她擦拭眼泪,“多大人了还哭,丢不丢人。”
玉碎好久没听他用这种哄人的语气和她说话了,之前他都是硬邦邦的,不是赶人就是赶人,好怕是梦,玉碎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背。
然后咧开嘴笑起来。
宁为:“你傻么。”
玉碎:“不是梦,是真的,你终于对我笑了。”
她等这天真的等好久了,恍惚的,她又看到了那天小树林里,少年问她吃不吃糖。
她红着脸没说话。
他问她:“要我喂你吗?”
那时他脸上就是淌着这样的浅笑,很舒服,很让人心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