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神殿的侧面,一座椭圆的拱门外,两名羽林卫持着战戟,身躯挺直如利剑一般。
就在半刻钟之前,羽林卫第二营的统领,带着几名羽林卫从门前巡查而过。
见四下无人、静谧无声,左边的羽林卫小声嘀咕道:“奇怪了,从昨天夜里开始,皇宫的防御似乎加强了一倍。
平时统领大人都待在营房中喝酒,今天竟然亲自带人巡查?
难道皇宫里出了什么事?”
右边的羽林卫年纪稍大,经验更足,连忙传音说道:“听说有刺客潜入皇宫,所以昨晚四个营的人展开大搜查。
像我们这些本该休息的,也都被拉回来轮值了。
别担心,这种情况最多持续两三天,就会结束了。”
年轻的羽林卫还想再追问,年长的羽林卫连忙提醒道:“噤声!有人过来了。”
两人连忙停止交谈,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
他俩本以为,又是巡逻的羽林卫来了,或是队长来巡查了。
但他们没想到,竟然是九个太监,抬着四口大箱子,不疾不徐地走到门前,便要进入养神殿。
年轻的羽林卫连忙伸出战戟,拦住了领头的老太监,沉声问道:“你们做什么?统领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养神殿!”
“嗯?”老太监正是郑总管,当即脸色垮下来,斜眼睨视着年轻的羽林卫。
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了年轻羽林卫,令其浑身战栗,内心惊恐不安。
年长的羽林卫连忙向郑总管告罪,点头哈腰地赔礼。
“请郑总管恕罪,这小子刚来不久,多有冒犯,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年长的羽林卫连忙对同伴使眼色。
年轻的羽林卫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收起了战戟,不再阻拦。
郑总管这才收回无形的威压,神色倨傲地说道:“这一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是是是……请郑总管息怒。”
年长的羽林卫陪着笑脸,并小心翼翼地问道:“卑职斗胆请问,这次您要送多少衣物和被褥进养神殿,又需要多长时间?
总管大人别误会,卑职也是职责所在,必须得登记一下。”
郑总管面无表情地道:“衣物三十四件、被褥四床,一刻钟内离开。”
“好,卑职都记下了,郑总管慢走。”
年长的羽林卫笑着点点头,目送郑总管领着八个小太监,穿过拱门进入养神殿中。
待郑总管等人走远了,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年轻的羽林卫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连忙低声问道:“老兄,那个郑总管是什么来头?他又管不到咱们,你为何那么恭敬?
而且,他们送进去的大箱子,咱们还没检查呢。
这要是让队长和统领大人知道了,不得打断我们的手脚?”
年长的羽林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小子,那些太监当然管不到我们,可皇宫里的人情世故很复杂,你要学的还很多。
几年前,郑总管可是内务大总管,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
别说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了,就连九位统领和督统大人,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虽说他现在被贬职了,成了后宫副总管。
可人的一辈子很长,大起大落也正常。
谁能保证,过几年他不会恢复原职呢?
太监们本就小心眼,你今天若是得罪了他,以后死都不知道死的……”
听了同伴的解释,年轻的羽林卫这才感到后怕,内心庆幸的同时,连忙对同伴道谢。
……
养神殿内,也是五丈一岗,十丈一哨。
各处通道和门口,都有羽林卫把守。
但那些羽林卫都是老油条,早就认识郑总管。
这么多年,郑总管经常会往返于各宫,运送换洗的衣物和被褥,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因此,郑总管领着八个小太监,在养神殿内穿梭,没有一个羽林卫敢拦截和检查。
没过多久,郑总管和小太监们,抬着四口大箱子,进入一间无人的偏殿内。
郑总管释放出无形的灵识,笼罩整座偏殿,确保无人靠近和窥视。
几个小太监们,连忙拿出钥匙开锁,快速打开了两口大箱子。
蓬软的被褥下,蜷缩着身躯的乾若兰和楚青云,连忙起身走了出来。
“殿下,让您受委屈了。”
郑总管满脸惭愧地躬身一礼,向乾若兰告罪。
乾若兰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老郑,形势所迫,本宫并不在意。
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本宫会记在心上。
好了,你们赶紧去办事,别让羽林卫起了疑心。”
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