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农用车里摇摇晃晃。
江瑶看着远处退后的村落,扯着嗓子,对着身边的大伯母讲话。
“我不打算工作了,准备种地。”
大伯母天生内敛,闻言不发一言。
反倒是坐在江瑶身边的二伯母,来了兴致。
“瑶瑶,你给伯母说个真心话。你是真心想种地还是单纯的想玩玩?”
见二伯母神色认真,脸上没有一丝打趣的意味。
江瑶低头思索了半晌。
二伯母身旁的顾红看了眼江瑶,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江瑶打断。
“二伯母,我是认真的。”
见状,顾红与二伯母李燕对了个眼神,两人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发一言。
种地便是靠天吃饭,尤其这几年更甚。
天不下雨,苗便干死。
辛苦一年,收获的只有草料。
还不如凭着一身力气,去县城混口饭吃。
李燕想用走过的路劝一劝江瑶。
见眼前的少女目光炯炯,便止了话头。
江瑶是江家人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不希望她吃一点苦头。
这一点,看江瑶从小长大的李燕深深知晓。
没事,孩子吃了苦头便知道回头了。
和顾红妯娌多年,李燕懂了身边人的想法。
自从坐上农用车,江醉星便看着流逝的风景。
村里祖祖辈辈的人都在种地。
世世代代困在大山里,穷的一成不变。
近十年,大多数人都去了县城讨生活。
村里的穷才有了改变。
无论大家在县城干何种脏活累活,总之,结局都是在县城有了一席之地。
姐姐异想天开的想法,江醉星不支持也不反对。
人各有志,就这样吧。
到时候自己好好读书,念出个名堂。
届时,姐姐也有个退路。
江醉星如是想。
每人心思各异,江瑶却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开了荒之后先拿着土,送去土质检测,再制定合适的种植作物。
不料,车停在了半路。
江瑶左右看看,还没到家里田地的地头。
这时,大伯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下来修路,路毁了。”
江瑶闻言,跳下车。
“肯定是那场暴雨,冲毁了这条路。”
二伯母拿着尖掀,走到前面。
江瑶不解的看了眼大伯母。
“前面一段时间下了好几天大雨,把隔壁村的杨家桥都冲塌了,倒还不知道这个路也毁了。”
大伯母见状,补充到。
“奥。”
江瑶望着残缺的路段,闷闷出声。
“你们给我车上装土,我倒进去。”
二伯将车上的铁掀分发给众人,将车开到了旁边。
顾红扫了眼江瑶。
见她一脸跃跃欲试,便随她去了。
“瑶瑶,你走开,我踩。”
二伯将车斗里的土倾斜而下,转而去了别的地方。
大伯母拿着铁掀,走向前。
路的低矮处被雨冲刷出石子,冲出层层叠叠的褶皱。
一车土掩盖了原先的沟壑,见大伯母上脚将分散的土踩平整。
江瑶有样学样。
村长家。
刚刚劳作归来的李国富,卷起一根烟,塞到了口边。
打火机还未按下,妻子推着架子车回到了家。
“啊呦,累死了。”
张爱萍将车推到了阴凉处,走进厨房舀了勺冰水喝。
“欸,壶里我晾了热水。”
李国富话还未说出口,张爱萍已经拿起水勺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那个菜贩子最后给的什么价?”
李国富将昨晚的菜用电磁炉热了热,配上上午去商店里买的石子馍,薅了把园子里的小葱,一同端上桌。
“一斤一毛五。”
张爱萍拿起馍咬了口,又叨了几口菜。
“不过听说江建国他们修阳山屲的路去了。”
眼下6月底7月初,正值李家村的西红柿大批量采摘。
物多价贱,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是再贱,农民还是得卖出去。
不然辛苦好几个月,砸手里便不好了。
今日张爱萍原本要和李国富一起回家的,奈何将几筺西红柿运到菜贩子的车上,村里的五保户马文花颤颤巍巍的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
张爱萍见状,停下了脚步。
听到妻子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