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之物。”
神使垂眸:“在黑暗的死亡里,留给初代神使的只有两个选择。让部分人活下去,或者,全部死亡。”
谢枝雀皱眉,他不忍问:“可是你们根本没有询问过他们的意愿,他们愿不愿意参被祭祀去死?”
“确实如此。”
神使平静注视谢枝雀,他像是看到新生的小鸟跃上枝头,啾啾不满的向太阳抱怨风和雨露。
他轻叹:“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了种族延续牺牲自己,自己活,或者他人活……你认为这片土地上的绝大多数人,会如何选择?”
神使还年幼时,年迈信使就微笑着告诉他:阿尔伯特,一切都有代价。
……有些事残酷且艰难,但却是必须走的路。
“我庇护他们,于是也替他们做选择,种族覆灭,或是延续下一代的存活。”
神使缓缓抬起头,血色触须已经从他脚下所站立之地生根发芽,攀附着向上生长。
而随着那些触须的出现和生长,快速壮大,晏止戈的神情也越发冰冷严肃。
林沉麓与晏止戈是同样的凝重。
神使流干了凡人之血,科学范畴内的他理应已经死亡。
而重新灌输他,支撑他继续生命活动的……是其他所有人的鲜血。
神殿地面干涸,血水聚集成飘摇的血色触须,它们紧紧将神使缠绕包裹甚至能听到“咔,咔嚓……”声。
肋骨压断,骨骼粉碎,神使微蹙眉头,即便隔着厚重衮袍也能清晰看到他的颤抖。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依旧面带微笑,试图劝说郁和光几人离开。
“这里,不是……”
鲜血顺着神使嘴角蜿蜒流淌,他吃力的挤出音节:“……你们,应该,死亡之地……”
“你们还能带领人类,还能为人类寻找新的道路。”
粗壮触须像甩动的鲸鱼尾巴,“啪!”重击在神使身上。
他痛苦闷哼,但在缓口气之后又重新温和笑道:“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们,也是被你们保护在身后之人的希望。”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越发密集清脆。
神使脆弱的人类身躯被触须包裹其中,已经被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谢枝雀不忍心的悄悄拦下旁边游走触须,试图用匕首斩断触须。但他很快就惊讶发现,他失败了。
那触须柔软但坚韧,血色的外表下是钢铁一般的坚硬质地。谢枝雀一不留神,还反而被触须抽打“啪!”地留下红痕。
“祭祀……太阳神将要降临,这是你们离开的最后时刻了。”
神使垂眸,他微笑道谢:“谢谢你,孩子,但是我的时间到了。”
“在极夜纪,初代神使第一次发觉神明的存在开始,时间就已经无法停止的开始转动,没有人能够停下它……直到新的道路被发现。”
神使轻叹着闭上眼:“或许,你们能为人类找到新的,更好的道路。”
“或许有一天,大地上横行的怪物消失,人们不必再饱受危险与末日,所有人都可以自由……”
“我大抵是无法亲眼看见了。”
神使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低得听不清了。
“请你们,活下去,为我见证……”
见证人类可以走出基地,不必再担忧荒原怪物的那一日。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神使停止了呼吸。
——血色触须已经牢牢缠绕,将他遮盖得看不见了。
像一株矗立着的血色树木。
粗.壮树木快速生根发芽,眨眼之间已经生长得飞快。
郁和光慢慢睁大了眼眸,他仰头看着血色树木参天通顶,与神殿穹顶的天空壁画连接成一体,浑然天成。
“这怎么……这是……”谢枝雀不敢相信的喃喃。
“置换。”
晏止戈声线冷得没有起伏:“以凡人之躯沟通神明,让神可以借力给人。”
他侧首看向博士,平静问:“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借神力洗髓?”
博士笑着颔
首致意:“末日二百年,我还以为,已经没有人知道埃及之神的力量。看来是我傲慢了,没想到我一手建立的黄金城里,竟然还有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抬脚从容迈向神殿正中央的血色通天树。
郁和光立刻想要拔枪上前,却被晏止戈眼疾手快抬手拦下。
“不能靠近。”晏止戈浑身肌肉紧绷,严肃,“神在降临,你不能踏进降临的范围。”
“神殿是神的绝对国度,它是无视物理法则的唯一尺度,既然神已经降临,在这里所有对神和信徒的攻击都无法成立。”
他紧紧注视着博士:“……博士不仅是商人,还是信徒。”
血红树木通顶上百米,枝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