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
凌苋重重地咬紧唇齿,却压不住剧烈的喘息声。她条件反射一样猛地抬起下颌,露出后颈修长脆弱的曲线,痛苦地扬起头!
不要说出那个词……
然而她无声的祈求毫无作用,女人冰冷的唇刚吐出那个词,上千伏的高压电瞬时沿着导线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处位置,犹如重达千斤的绳索一样把她捆了起来。刺痛如同毒蛇的利齿一样刺穿了每一寸的皮肤,深入到神经根部、骨髓深处!
“1号室颤,血压骤降,呼吸困难,请问是否要关闭电源?”
……关掉啊。
凌苋痛苦地呻.吟,掌心发力,金手指系统眼睁睁地看着她无意识地一把捏碎了通讯器,指尖瞬间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然而脑海里,女人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再等等。”
漆黑的视野里透出一丝刺眼的亮光,女人翻开她的眼睑检查了片刻,平静地陈述事实:“还有意识,远没到她的极限,加压继续。”
……
我会死在这里吗?
她张开嘴,想要多呼吸几口氧气,然而生理性的泪水沿着面颊滴到了唇齿上,苦涩而冰凉。
“不。”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女人带着实验手套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宛如抹去精美雕塑品上的灰尘似的,擦去了满面的泪水,“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我会让你把这个词所带来的疼痛刻进骨髓里。”女人语气毫无起伏,像是在宣读实验说明一样冷静、理性、客观,“即使以后清除了你的记忆,当你再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也一定会回想起现在的感觉。”
……她成功了。
千百次的重复实验的确足够让人形成一个深入骨髓、渗入灵魂的条件反射,就像她只是扫了一眼那个触发词,就已经当场失去意识,直到现在还深深地陷入电流过身的痛苦之中。
她几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全然回到了那个严寒低温的白色实验室之中,听到那个陌生女人嘴里一遍遍念出那个触发词……
——然而在第五次重复电击实验时,实验室的温度忽然被调高了,电源的阀门突然断开,消毒水的味道被清雅的木质香调盖过,她像是忽然落入了一个阳光下的温暖怀抱。
那个有如魔咒一样不断重复的触发词逐渐变远,而另一个熟悉的、但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却靠近了:
“……别怕。”
抱着她的人声调暗哑,带着硬茧的指腹替她抹掉溢出的泪水,在耳边反复念着她的名字:
“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里,睁开眼看看我……”
……
凌苋用尽全力地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
她疲惫地想,又闪回到三年前的某个片段了吗?
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咳嗽起来,凭着本能哑声回道: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敌人吗?”
对方似乎怔住了。
几滴冷雨般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隐约看到对方总是向上的唇角此刻绷得平直,失去焦点的眼眸里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他几度开口,才艰涩地说:“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凌苋全无血色的脸色已经略微有了好转,她逐渐清醒过来,发觉眼前的不是六年前反目成仇的5000号,而是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姜凛。
……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难道我还是在做梦吗?
她的呼吸声重新变得急促了起来,男人眼底难过的神色还没散去,就忽然感觉到衣领一紧,对方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喘息几乎贴在耳侧,清晰极了。
他的视野里漆黑一片,瞳孔却猝不及防地放大了。
他听到对方清冽的声线透出冰消雪融的回暖征兆,尾音发颤,眼眶也一定红得彻底:
“……那就证明给我看。”
只是这样简短几个字,他脑子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断了。
他虚虚扶着凌苋的手霎时收紧,对方用力拽着他衣领的手同样加了几分力,两人的距离顿时缩短,连另一个人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
然后姜凛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视线里漆黑一片,第一个吻落下的地方就和预想之中的偏离了几分,却不正不倚地落在对方因痛苦而蹙起的眉心上。
他忍了太久,动作难免带着极强的进攻性和掠夺性,沿着对方沾满泪水的脸颊一路向下,直到吻上那片冰冷却柔软的唇。
这一刻他才恍然有了实感——
他们走的路终于有了重合,就像是“过去”和“未来”两条平行线道路之间,代表着“现在”的边界重新碰撞、交织、缠绕在了一起,恍如久别后终得重逢。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