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一个弟弟的。
幼弟贪玩,有一日没看管住,独自跑出去玩,被野狗分食,连个全尸都没寻回来。
唯独寻到了一块家中象征身份的玉玦,玉珏旁,是一枚生的红嫩的杏果。
沈鹊爱吃杏果,这是她那幼弟特意为她寻的。
女子眉心越拧越深,她回想着——
多少年了?她那弟弟叫什么来着?
嗯……算了,不记得了。
“嗯,不喜欢。”沈鹊强压下身心上的不适,抿了抿茶水,淡声道。
青年察觉出对方面上细微的神情,他全当没看见,笑意浅浅。
“那以后叫我院中的小厨房不要做荤菜。”
君慈开心的说着。
沈鹊觉着不妥,一边理着乱了的发丝,一边轻声回他:“做甚?”
青年单手向前推了推轮椅,微微向前探着身子,拿起一块温热的桂花糕,抵到沈鹊唇边。
“夫人不喜欢吃,那我也不喜欢吃。”
“不是说好了的吗?妇唱夫随。”
沈鹊有些头痛,一时没反应过来躲闪。
青年的指尖捏着的桂花糕正抵在她唇边,糕点温热,桂花的香气扑鼻,烘的沈鹊鼻尖一片甜腻。
沈鹊微微蹙眉,想要开口回绝,刚启唇,就瞧见君慈那双水雾弥漫的笑眸。
那双眸子,满含期待。
也不知是被哪股邪风吹了,她话语一顿,咽下想说的话,轻咬下一点桂花糕。
女子温热的唇瓣不经意间蹭到了青年冰冷的指尖,两个极端的温度在此刻碰撞,蜻蜓点水一般,虽转瞬即逝,但湖面早已泛起阵阵涟漪。
正如两个殊途的人啊,在迷雾中偏就碰上了面。
夜深,娇羞的明月被乌云缓缓藏匿,天空落下点点绒雪。
晚风顶开了屋内的雕窗,顺着窗檐的那么点缝隙,隐约瞧见外边亮起火光,一盏红灯笼正被几个小白燕艰难的挂上房顶。
临走时,青年叫住沈鹊。
“夫人,下雪了。”
“拿把伞吧。”
沈鹊没拒绝,她不想脏了今早刚晒干的环燕服,淡淡应声。
“嗯。”
君慈望着红衣女郎离去的背影,目光始终落在她那环燕的裙摆上。
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只是上一次,她头顶没有油纸伞,雪落了一肩。
女子的背影总是那么桀骜,她身侧空无一人,偏又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为什么,她总是站在那么孤寒的位置上?
寻不到沈鹊的身影了,君慈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望着那株开的艳丽的山茶树,笑容近乎破碎,自言自语着:“阿鹊啊,我的好夫人……”
洛华烧好了药,正往主屋这边走着,隔老远就看见房门大开着,自家殿下倚靠在轮椅上发呆。
半晌,殿下拿起一枚被咬了半口的桂花糕。
殿下素来不喜欢吃甜食,不是告诉过小厨房吗,这帮下人怎么办事的?
到时候被怪罪的又是自己。
洛华叹了口气,颓丧着脚步往里走,刚走到门口,就见——
殿下把那桂花糕送进口中,正笑的餍足。
嗯?!
敷药时,洛华偷瞄着君慈的神情,小声问:“殿下什么时候竞也爱吃甜食了,倒是属下失职……”
“嗯…刚刚。”君慈手里拿着那本《霸道家主独宠我》,忽的想起来什么,他将书卷撂下,阴森森的看着洛华,凉声道:“我在北吾收藏的那些孤本,让你隐秘些带来,你做的当真隐蔽啊?”
洛华傻傻的挠了挠头,以为殿下是在夸自己,他笑呵呵的点着头。一个没留神,顺着动作甩到脸上一条药汁,边说边胡乱的擦试着,“殿下收藏的都是些武功典籍,机关秘术,那可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我早听闻令国人粗俗无礼,若是来的路上被他们的使团瞧见,都抢了怎么办?!”
“换个书皮,任谁见了也不会怀疑。”
洛华自夸自唱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可都是殿下教的,属下学的好吧……”
没等洛华说完,君慈握着书卷,一记敲在了他头上,冷声嘲讽:“呆子。”
…
“司主——!”
沈鹊踏进静风院,就瞧见玉临从另一个转弯转了过来。
“外边冷,进屋说。”她停下脚步,分给玉临一半纸伞。
玉临一愣,缩缩肩膀,冷的嗓音有些不稳,她疑惑的问:“司主不是不喜欢打伞吗?”
沈鹊面上没什么表情,脚步平稳。
“等了大半月才等出了日光,不想衣服脏。”她语气轻盈,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司主不喜欢太过沉闷的空气,每次出门都会把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