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季明之想到先前自己暗地里的决心,直想发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做到。
在一公放送之前,他的负面舆论已经在网络论坛上病毒式地传播开来,黄晨晨的一番话火上浇油地让他“人品差、消极怠工、富二代、耍大牌”等等的印象更加广泛地铺开了。
于是在分为上下两集的选歌环节录制结束之后,Tina姐又让助理来了一趟录制现场,送来了一部新手机,自从上一部手机被节目组没收之后,明之和公司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困难了。
Tina姐先前的指示他已经照单全收了,因为这是季明之可以做的分内之事,戴着副眼镜的小助理将手机和充电器悄悄地塞进他的口袋里:“按照之前公司给的穿搭穿衣服,Tina姐原话:‘你前天的被偷拍的下班图穿搭太丑了’。”——明明他只是穿了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明之点点头,他又想说些什么却迟迟无法说点什么,如鲠在喉。
明之低着头收下了这物什,苍白的脸上抑制不住他那抽搐的嘴角:“帮我跟Tina姐说一声谢谢,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无法主观控制他那涌动的负面情绪,他几近咬牙切齿地将“不该做的”一字一句地吐露出口,他从来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小助理知晓其言外之意,只是她也没心思去宽慰他几分,面前不以为然地道:“哦,好的。”关上门离开录制现场后,她只觉得可笑:做都做了,想当婊子还里什么牌坊,要是出了名,这点事还算什么。转眼之间,她却是想好了该怎么跟Tina姐好好地汇报汇报。
明之选好了二次公演要选择的歌曲,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重获手机的他,得到的负面评价不仅仅是来自对他一次公演表现不满的、受负面风评影响的节目观众,另外还有来自于夏威和黄晨晨粉丝的恶评。
黄晨晨还情有可原,毕竟之前在同一个队伍,那么“夏威”?,这又是因何而起?
明之眼见着自己社交媒体下边累积如书页的恶评,顷刻的焦虑如风卷雨袭和弥留在心里的愧疚和痛楚交织如网,他可以时刻体会到这种滋味,逃脱不出情绪的主宰,他只是强行地关了机,他不能被节目组再没收一部手机,也无法马上寻找自己的答案。
他感到自己的神智和身体分属不同的管控机制,他的身体将手机收纳进自己藏匿私人物品的地方,连其他参赛选手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心如乱麻,熟练地卸了妆、越过诸多床位前往洗漱的地方。
面色如常的他,却似乎有某些部分在他的身体内部慢慢腐烂。
*
任弋伸手在季明之眼前晃了晃:“明明,没睡好么?”他说话的尾音每一句都是向下的,但其实他的心情是良好的,甚至是全心充满好奇地问出这句话。
季明之回过神来:“有点,你结束训练了?”
他的脚伤还没好利索,只能离开大部队,在一旁练习上半身的动作。动作他已经记全了,也达到了一定的熟练度,但他始终不是从小练舞的科班生,天生的资质也有限,只能在练习室的镜头下一边重复练习上半身,一边明目张胆地走神。
也许是他的“运气好”,这一组的队员并没有像前一组在暗地里出现“不和“的情况。
其中留着一头紫色长发的洒脱系男子任弋尤为热情,虽然从他的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当他操着一口冷淡的低音嗓,或是吐槽,或是讲冷笑话,或是炫耀他身上戴的稀有潮牌艺术饰品,季明之隐约地对他生出了钦佩之情。
“William,你小子今天的发型可真帅,怎么抓出来的,我的天。我之前在……”饶是说这话的时候,任弋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但他狂热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他的样子仿佛饿狼扑食,眼冒绿光,即可啖食威廉头上发丝。
片刻谈笑之后,身材颀长的任弋又投入了舞蹈练习之中,动作强硬、拳拳到肉、虎虎生风,节奏精准,律动韵味十足,极具力量感,狂放野性,个人特色突出,添上他那一头紫色长发,完全把剩下所有队员的风头都给抢光了。
“模特,歌手,吉他手……”明之知道他不简单,可是没有想到如此“不简单”,“什么人……!”
“打起精神来!”游弋一手大力地拍醒了他:“现在是休息时间!”
明之环顾一周果然同组选手们都在休息了,他正打开矿泉水瓶盖喝口水,重又被游弋那端的动静吸引过去了。
他们同组的威廉是练街舞出身的,最擅长的舞种是breaking,这下在游弋和另一个组员面前居然秀了一手酷炫的大风车的地板动作,转了几圈才停下来,起身后得意地朝游弋做了一个手势。
游弋缓缓竖起大拇指:“太棒了,威廉,你是我们的大哥!这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少扯这套,我可不大哥,论年龄游哥才是我们大哥。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哦。”威廉得意地回到了地板上:“这套可没那么快学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