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沪港,沈念丞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凑,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他刚才一谈完工作就上车赶回到酒店。
得知对面住的人就是阮凝后,他那颗心一整天都飘着,开会的时候根本无法克制地去想阮凝。
哪怕阮凝早上对他态度生冷,骂他衰星,他都全盘照收。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也知道阮凝离开他两年的这种惩罚根本不够抵消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
所以,他内心挣扎许久后,还是选择拉下面子,敲响了阮凝的房门,想要正式地跟她道歉,把误会解开。
可服务员却告诉他阮凝已经退房了。
呵。
沈念丞一脸阴郁地回到房间,单手将领带扯开扔在地板上,又脱掉外套往地上一砸。
做完这些还不够消气,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仿佛淌过心窝,可他内里的郁燥仍旧没有冷却,反而愈加心烦。
即使过了两年,她的态度依旧没变,不想见他、不肯听他解释、不愿给他弥补的机会。
好不容易见到一面,她甚至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指尖用力将瓶身一捏,随后往厚重的地毯上重重一砸,瓶子接触地面时发出一声“咚”的闷响。
沈念丞拳头紧攥,太阳穴上鼓起一根粗短的经脉,他心中闷着一股气无处宣泄,倒在床上,闭上眼,脑子里又全是阮凝的身影。
他做不到。
明明阮凝拒绝了他多少次,但他就是做不到她口中说的重新开始。
头疼欲裂之际,沈念丞将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起身去浴室淋澡。
热水冲淋,浴室内水汽弥漫,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经和阮凝的旖旎往事。
那个时候,阮凝攀着他的肩颤抖,还不忘问他心里有没有她。
沈念丞一颗心早已被她扰得纷乱,偏偏她的眼神却那么干净纯洁。
在那种时候问这样黏糊糊的傻话,估计一颗心全都装满了他吧?
他那个时候回答了吗?
忘了。
但如果现在,阮凝就蜷在他怀里,再问他一次这样的问题。
他一定不会吝啬身上的力气,也不会吝啬言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心里只有她。
呼——
沈念丞从胸腔沉了口气,感受到自己不合时宜的反应,眉心一时拧紧。
他希望阮凝在他身边,不止是这种时候,他希望阮凝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满足。
他将湿发往后一撩,默默将水温调到最凉。冰凉的水温始终没能把他浇清醒,反而让他更糊涂。
这是沈念丞洗过时间最长的一个澡。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和阮凝离婚后,他洗澡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长了。
……
第二天,秘书来敲门的时候,才发现沈念丞眼底缀了乌青,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沈所,今天的会要帮您推掉吗?”秘书识相地问。
“不用。”
沈念丞再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喉间已然干涸。
秘书忙接了杯热水递到他手上,他摆摆手,理好西装起身时,脚步突然一晃,整个人差点没站稳。
幸好秘书上前扶住,否则沈念丞已经向前栽倒了。
沈念丞按按太阳穴,一张脸苍白无色,拧紧的眉头让他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昨天那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和后来的彻夜未眠,沈念丞此刻已经发起了高烧。
他在沪港的工作只能往后推迟。
秘书冲泡好退烧药以后,沈念丞喝下倒头休息。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做了好多断断续续的梦。
但梦里又都是阮凝的身影,倏地惊醒后,沈念丞又逼自己继续睡,因为只有在梦里,阮凝才会像之前那样温柔。
而不是现实中这样冷漠疏离。
后来,他觉得自己昏迷间有人用手贴在了他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他虚虚睁眼,眼前的人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五官跟阮凝的渐渐重叠。
他眉心微动,苍白的脸上绽出一点笑容。
“阮凝……阮……”他一把握住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心想阮凝是不是心软回来了。
下一刻,秘书神色尴尬地开口:“沈所,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沈念丞这个时候才稍微清醒,看清自己眼前的是个男人,而后将手松开,紧紧地闭上眼。
高烧刚退一点,沈念丞又开始工作,因为生病,将所有会议都转成了线上视频的方式。
一侧的秘书只感慨他的拼命,全然不知道他那么做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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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