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上的灰烬,抬手拂去。浓郁的灵力从面前溢出,反哺大地,垂落的花杆重新立起,枯萎的树木再度返青,光秃的地面也有杂草飞速生长,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停顿许久,转身离去。
刚才伸手探查时,戚怀风便已经发现了,那个峰主体内刻着极其复杂的阵法,居然复杂到连他都有些看不明白。
他知道这次恐怕问不出什么了,只能试着通过这个人,逼幕后那人出来,可没能成功,却问出了这种消息。
银面人……
是那个数次企图把沈映宵带走的丹修?
……
另一边。
沈映宵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做,于是一边休养身体,一边尝试运转本体的灵力,不断观察那魔种封印的效果,顺便对比师尊毒发时的状况,为封印师尊体内的魔种做准备。
“谁也不知两颗魔种融合后够不够用,若融完仍旧是师尊那颗更胜一筹,那我还得去找第三颗。”沈映宵叹了一口气,对剑灵道,“这期间不能放着师尊不管,我得试着把他体内
的魔种也封印起来,反正那封印随时能解,并不碍事。”
剑灵想起沈映宵前不久封印本体时的步骤,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好奇道:“你到底是真的为你师尊着想,还是也想在他身上,嗯……翻来覆去地涂画?”
“?!”沈映宵震惊抬头,“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什么?!我怎会那么想!”
……他根本没有按着衣衫不整的师尊涂来画去的想法!
可沈映宵画面感一向很好,剑灵这么一说,他脑中顿时跳出了相应景象,思维也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飘了过去,完全无法控制。
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走神,这时,面前微风轻动,落下一道人影。
沈映宵抬头一看,看到了戚怀风的脸。
“咳咳咳——!!”
当着同门的面想那些乱七八糟,他一时心虚极了,结结实实地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本以为戚怀风见他忽然咳成这样,怎么也得嘲讽他几句身体虚弱。谁知这师弟只是抬手给他顺了顺气,一言不发。
沈映宵有些诧异,尽快理顺气息直起身。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戚怀风的表情不同以往,不由也跟着凝重起来:“怎么了?”
戚怀风看了他一阵,忽然说:“我找到了那日袭击师兄的黑袍人。”
沈映宵想起那个黑袍人试图用自己逼出凌尘和银面人的事,心里一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面上并未表露出慌乱,只沉着道:“问出什么了?”
戚怀风:“他说师兄伙同银面人囚禁师尊,榨取修为。那日他袭击你,也是为了逼那银面人出面搭救,将他引出——此事师兄怎么看。”
沈映宵脑子里嗡的一声:……那家伙怎么知道这么多?自己偷走师尊的事暴露了!?
他张了张嘴,沉默片刻,望向戚怀风:“那师弟又怎么看?”
……稳住,不能慌。
八成只是黑袍人胡乱攀咬,结果歪打正着了。即便不是,猜到了又怎么样?他们又没有自己抓走师尊的证据,现在慌了就输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许久,戚怀风松了口:“我自然不信。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话却无法用在那位黑袍人身上。师兄即便是害死自己,也不会对师尊不利。”
沈映宵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算你有点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是这话听着好像有点怪……什么叫害死自己?
没等他琢磨明白,戚怀风话峰一转:“可即便是谎言,也总会与现实沾边——你失踪在师尊之前,理应不知道师尊失踪一事,可我寻到你后,第一次同你说起此事,你便沉默不语,没有丝毫惊讶。而且这一路过来,你从未问起过师尊的下落,也并不着急去找……”
戚怀风在沈映宵倏然抬眸的注视下,望着他的眼睛,缓声开口:“你知道师尊的下落,也知道抓他的人是谁。你身上……”他上前一步,指尖扫过沈映宵袖摆,“有师尊的气息。”
沈映宵手脚冰凉,猛地甩开他的手,退了一步。
剑灵旁观许久,忍不住道:“你师弟可真是个人才,听这话音,他一定早就已经生疑,可居然硬是忍了这么久,现在才问。()”
“——▓()▓[()”
沈映宵越听越心虚,可他思索半晌,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承认些什么:
告诉师弟“银面人就是我,师尊在我手里被我养得白白胖胖,无需多虑”,然后等着天雷落下把他这个泄密者和戚怀风这个知道太多的人劈成渣渣?
还是告诉他“师尊的确被关了,但很安全,银面人是个好人,你不要去找”,然后等着戚怀风送他去医仙谷治治脑袋?
而若是胡乱编造,没准反倒会干扰戚怀风的判断:放手让气运之子去查,就算曲折,也总能查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