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相信。
……可却也很难完全不信。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管是真是假,先让魔尊把情报都吐出来,至于如何辨识,之后再说。
这么想着,沈映宵露出虚伪的微笑:“你尽管说,我信就是了。”
魔尊嫌弃:“笑的真假。”
“……”沈映宵没耐心了,噌一声拔出梦中腰侧这不知真假的长剑,“你说不说!”
魔尊:“说!”
沈映宵:“……”
魔尊叹了一口气,掸掸衣袖:“难得这里没有外人,也不会被天道窥探,你想问什么便抓紧问,过时不候。”
沈映宵心里有太多问题,可此时不知魔尊愿意说到什么程度,只得先抓一个当下最在意的。
他指了指周围:“师祖……那人为何要如此对待师尊?”
魔尊装傻的时候,嘴比钉严的棺材还要牢固。
如今他想说话了,却竟然一下变的话多起来:“你师尊的修炼速度快得吓人,若真让他飞升,届时还如何使用。”
沈映宵一
() 怔:“‘使用’……他想做什么?!”
魔尊一挥手,竟是搬来一把躺椅。他悠悠闲闲地飘坐在上面,张口便将沈映宵惊得七荤八素:
“你们这一整个师门,除了那个凌尘不知从哪捡回来的小徒弟,其他可不是随便凑的。”
沈映宵看着他这副说来话长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尽力耐下心来:“长话短说。”
魔尊:“你师祖曾经有个道侣,两人皆是天之骄子,修为携手并进……”
说着说着,见沈映宵眼神古怪,他道:“怎么?”
沈映宵想起剑灵的那些话本,欲言又止:“那个道侣不会是你吧。”
“……”
魔尊原本不想说,可他也知道沈映宵在洞府里都悄悄看过些什么,一想到这人脑补的景象,他便觉可怕,只得如实讲了:“不是。是我师尊。”
沈映宵松了一口气,然后在脑中理了理:师尊的师尊和魔尊的师尊是道侣……魔尊和自家师尊年龄差的虽然多了点,但居然算得上同辈之人。
一边想着,沈映宵一边好奇问:“你师尊也是合欢道魔修?”
魔尊叹气:“自然不是。”
沈映宵疑惑:“那为何要收你?”
魔尊理不直气壮:“因为本尊装正道装得像,她又好骗。”
“……”这个欺师罔上的孽徒,“你继续。”
魔尊:“他们两人相约一同飞升,然而雷劫却远超预料,我师尊像从前那些飞升的人一样就此殒命,你师祖……”
他想了想,才迟疑道:“他大概是见了我师尊的惨状,于是顶着反噬自降修为,捡回了一条命。
“那之后,无迹逐渐确信飞升同浊气相关。只是事到如今他再想往体内引渡浊气,也已经晚了,而且他那具身体也千疮百孔,所以便打了别的主意。”
沈映宵听着他这段话,脑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词。
——夺舍。
自己的身体不行,便碾碎别人的神识,抢一具身体。
他在别处见过这种事,此方世界却似乎没有类似的概念。
可如今回来,沈映宵已经发现了太多和自己印象中不同的事,所以……
沈映宵冷声道:“仙灵之体对浊气天生便有抗性,即便被浊气沾染,也难生心魔。他将师尊悉心养大,莫非是想抢夺师尊的身体?”
魔尊一脸“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摇头:“完整的身体天生与神志相融,没那么好夺,何况你师尊即便被种下魔种,体内浊气也还是不够,修为同样差了一截——虽说让你师尊将境界再升一升也并非难事,但修为越高便越不好驾驭。”
“因此他只打算取你师尊的根骨灵脉,再加上……”魔尊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些,“再加上我师尊残留下来的四肢。这可是正经的大乘期肢体,加以浊气炼化,又有你师尊的灵脉滋养,不难凑出一句他想要的躯壳。”
拿别人的身体拼一具身体……
沈映宵脑中浮现出这那血腥的一幕,久久说不出话。他一时没法把这丧心病狂的举动和刚才那个相貌温和的人结合起来。
可就算魔尊是在说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口气把该听的听完:难得这家伙肯张嘴,自然要能挖多少算多少,至于消化这些信息,之后也来得及。
沈映宵强行记下这些事,突然想起什么,心里一沉:“你先前说除了戚怀风,其余三人都不是随便凑的……除了师尊,我和梅师弟又是怎么回事?”
魔尊打量着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你师弟的体质,自有他的妙处。至于你,你是本尊弄过去的,专门给他添乱——如今来看,效果斐然。”
沈映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