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人!”车夫大声回道:“这些乱搜捕的混蛋们,搜了就搜嘛,还把人家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司寇继昭这才明白,马车之前的那一下颠簸,应该是车轮压到什么东西造成的了。
只是,车子颠簸前,似乎……好像……东方姑娘的身体就歪了一下?
还是自己记错了?
未及他深思,这时,他就听东方姑娘开口询问之声。
“大人,您既说细作已死一人,还有一人在押,那么,今日这满城搜捕,搜的又是何人?民女听那些搜药铺的官差、或兵士们口口声声也在说搜细作,这……”
司寇继昭看着对面的姑娘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的眼神,以及有些发白的面色和攥得紧紧的、发白的双手,安慰地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敖国哪儿就会有那么多的细作。昨晚的……”
说到这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昨晚刑狱衙大牢丢失了两名细作,乃几十日前被捉拿的,那次……大败之后,皇上命人专门彻查,探究根底之后,前不久查到了那二人的头上。
虽及时阻止了他们自尽,但那二人却什么也没有招供,故,一直就关在刑狱衙大牢。”
他觉得,反正事情已经过了,那两个饵也丢了,为免东方姑娘受到惊吓,这些小事,还是可以说的。
水银听罢,胸腔里,悄悄地,一点点地、往外吐着浊气。
差点被这家伙给吓死。
难怪,那两人身上新旧伤痕不一,自己还以为那是“官派细作”接受苦刑训练时留下的。
师父就曾经提到过,说他曾经就负责诊治过那些受训后的人。
不过,那两人身上并没有太旧的疤痕,想来,也并不是所有的细作都会接受那种不人道的训练。
总之,是自己人就好,没有白忙活一场就好,甭管新人还是旧人,只要是自己人,就没白白冒险。
何况,那次大战,显然自己救的二人也是立了功的。正好,自己救了他俩,只当是弥补一些父亲大捷的背后、为之牺牲和付出的人了。
只是……
司寇继昭没有说完的话,她也听懂了。
反正审不出什么,不如就拿来作饵,所以那时刑狱衙重案大牢里只关押了那两人。
幸好自己当时没有硬闯,而且,是在妥妥地放倒所有看守之人后,才救的人。
想到这些,她差点没忍住去伸手抚摸自己的衣领。
她,绝不会给敌人留下,审讯自己的机会。
水银不由得反省自己。
刚才,乍一听闻,尚未判断消息的真假,便先失了形态,险险在司寇继昭面前露出马脚,这是大忌!
自己没有受过任何伏间训练,只是听师父零零总总地说过一些,便冒冒然前来,还以为自己足够谨慎,却不料,心性却还是如此远远不足。
世间之事,果然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并顺利实施的。
自己,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还需要加强和锻炼的部分很多。
司寇继昭见她一直在低头沉默,以为她还是被全城封锁、不断地搜捕、细作太多、身边都不安全等等这些事给吓到了,便扯开了话题道:
“那名悬梁自尽的人犯,脖颈上只有一道勒痕,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牢房之内,并无任何可踩踏之物,他又是如何令自己吊死的呢?故尔,本官不信。”
他想,每每这姑娘遇到案情之时,那神情都会十分专注,想必,说这些,是能令之转移心神的。
果然,就见她抬起头,望着自己,目光中露出了深思之色,紧攥的十指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司寇继昭心内暗暗好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啊。
不过,也是一个对自己的职业行当,十分投入的、值得敬佩的好姑娘。
而望着司寇继昭的水银,没有错过他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心知,自己失态的这一茬,并没引起对方的怀疑。
并且,自己之后装作的,面对大搜捕,所有普通百姓应该有的恐惧反应,也明显让他对自己放松了很多。
师傅说过:面对敌人,适当地示弱,尤其是女子,在男子面前,充分地展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是绝对有利无弊的。
这话,她实践了,也收获了。
她微微露出几分好奇、几分羞涩、几分抱歉地回道:
“请恕民女之前,因车夫的话,想到今日凶神恶煞、不断闯进药铺的那些人的言行举动,失态了。
听闻大人所述案情,除非那人犯在自尽前,有功夫在身,且尚能使用,否则,的确不可能因此悬梁。
不过,具体的情况如何,还得等民女亲自验看过后,方能给出确切答案。”
“这个自然,本官并未催促你现在仅凭几句说辞就能判断出真相。另外:大搜捕应该很快就会停止,你……不必太过忧惧。下面的那些人,办起事来,确实有些不知轻重,这个应该是本官向你致歉才对。”
司寇继昭接过话头,说了一句后,又勾唇轻笑道:“你也不必再自称民女,如今你已成为御封的乡君,可自称本乡君或我,就行。当然,对着本官可以自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