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了。
梦里那只蝴蝶,好熟悉。蓝色的,会打着圈儿飞。其实,有时候即使不在梦里,她也能看见它落在她手上。
梦里的自己好像还是少女模样,年轻,充满朝气,毫不顾忌的追着蝴蝶跑远。
脚陷在草堆里,沙沙作响。她穿着校服皮鞋,草穿进羊毛高筒袜,带着刺痒。
应该很多年没这么跑过了。
她自从疏于锻炼,浑身的骨头好像都长在了一块儿,动起来比十几岁困难多了。
有时候甚至会在腰酸腿疼中忘记,自己以前也是个魁地奇打得不错的守门员。
在梦里,为什么也这么清醒啊。
她一睁眼,醒了。
凌晨五点。
没有高地漫漫无边的草地和野花,没有蓝天,没有望不到头的云堆,什么也没有。就连声音也没有,死一样的空寂。
只有黑暗,暗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得到眼眶酸疼。
她在教工宿舍的四柱床里,深陷在层层叠叠的松软床垫中。
眼睛没有焦距,呆呆地,茫然的望着一个点。
过了许久,她坐起来,似乎终于接受了再难入睡的命运,离开了床。
拉开窗帘,她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倚在窗台边,远眺薄雾蒙蒙的天边。
她看见了一只大狗,蜷缩在目光可及的一角。
一只黑色的大狗。
十几年来,她一直在拼凑一件事情。
可她有个坏记性,拼了这么久,也还是拼不出一个朦胧的大概。
不过此时她觉得,她的记性还是不错的。
这只大狗很像一个阿尼玛格斯,而她一定在哪儿见过那个阿尼玛格斯。
啊——还是坏记性。
记不起来了。
她点燃了几根蜡烛,将他们安置在烛台上。烛光柔和,照亮了她才睡醒的倦容。
真奇怪,每次做梦都会睡不好。
她的工作桌凌乱,散落着许多稿纸。到底是个老师,还是要备课的。
凯瑞迪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数出来几枚硬币,放在桌上。
“英镑,麻瓜世界的货币(加隆,西可,纳特)。”
羽毛笔落下,她借着熹微的晨光和蜡烛继续写着:“纸币,硬币。”
脑子里冒出格兰杰小姐毛茸茸的脑袋,也不晓得她上这些课会不会觉得太简单了。
凯瑞迪叹了口气,却还是落笔写下那些最容易懂的概念:‘麻瓜世界,尤其是有君主和领导者的国家,喜欢使用这些广为人知的名人的头像作为货币上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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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瓜世界,尤其是有君主和领导者的国家,喜欢使用这些广为人知的名人的头像作为货币上的装饰。”
“比如我现在给你们传阅的,就是以英国现在的君主头像铸造的英镑和便士。他们称之为伊丽莎白二世女王。”
“君主是我们之前说到过的一个概念,现在有没有人能回答我,君主是什么?”
“格兰杰小姐?很好。”
“君主一度作为麻瓜世界国家的最高领导者,职位之传承普遍以直系血亲世袭为主。现在多数还存在君主的国家,君主已不再掌握最高的权利。”
“很好,格兰芬多加五分,除了格兰杰小姐,有人可以说出自己观察中发现的英镑和我们巫师货币的区别吗?”
“很好,麦克米兰先生,你来说。”
三个硬币从前排手中飞起,于空中排成一排。
厄尼的笔记本滑了下去,他的手一边举着一边去捡。台上的凯瑞迪.布巴吉教授穿着一件烟紫色的长袍,衣摆像喇叭花一样褶皱着卷曲。
她一只手举着魔杖控制硬币,一只手撑着讲台,不紧不慢的等着厄尼。
“我发现,”厄尼迅速爬回座位坐正,“这些硬币他们自身的价值似乎低于使用价值,但是我们的货币好像自身的价值就已经很高了。”
“非常好的发现,赫夫帕夫加五分。”凯瑞迪的魔杖又是一点,黑板上的粉笔快速画出一张五十英镑纸币,“这个小东西——很抱歉各位,我手上暂时没有。可以折合约十个加隆,但是它只是薄薄的一张纸,麻瓜们使用它作为大额的交易,它被称之为,纸币。”
“是不错的创造力吧。”她语气轻快,开玩笑一样的摊摊手,“真想给你们看看他们的防伪技术,看不到的话太可惜啦。”
“不过。”凯瑞迪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对学生们笑笑,“即使是麻瓜货币,它们也有被施下防复制的咒语,所以想靠这个小发一笔横财是不行的。”
赫敏挺喜欢这个布巴吉教授的。
她给分很慷慨,能答出问题都会被加上三到五分,甚至答错了也偶尔有一分鼓励。
上她的课,赫敏有时候甚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