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知从外面打车回家,坐电梯上楼到了自家的门口,就看见江舟屿坐在那里。
江舟屿穿着棉质的白色T恤,灰色的长裤,他一条腿屈起来,抽着烟一直坐在那里,像是在等谁回来。
这是林知知第二次看见他抽烟。
他垂着眼睛,凌乱的刘海像是没有梳好头发。
和他平常的模样大大的不一样。
他从来都是温柔、肆意张扬的。
他现在这副样子很狼狈不堪。
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他身上散发出酒味。
林知知走上前,小声叫着他,“江舟屿。”
他没有回应,只是简单的点一下头。
林知知拿出钥匙打开门,她扶着他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沙发上。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喂江舟屿喝水。
江舟屿喊她名字,嗓音沙哑。
“小软知。”
林知知语气温柔:“嗯,我在。”
他垂着眼睛,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又一字一顿很清晰:
“我是不是很坏的一个人。”
——“我是不是很坏啊,我所在乎的人,都不要我了。”
就在今天早上江舟屿去墓地,到了给他爸爸扫墓的日子。
他刚想走就听见隔壁的邻居阿姨在说,他爸爸妈妈的事情。
他发了疯去询问她。
江舟屿:“阿姨,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邻居阿姨:“是真的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你爸爸没有跟你说吗?”
江舟屿摇了摇头。
邻居阿姨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对你当时还小,你爸爸跟你说了,可能担心你受到伤害,所以没有跟你说。”
邻居阿姨比划了一下他当时的身高。
江舟屿跟邻居阿姨道了谢,就走了。
他起初是不愿意相信的,他又去问了许多人,才慢慢的相信去接受现实。
他爸爸妈妈离婚,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懂事,是爸爸惹妈妈生气了,才会离婚的。
原来不是,是他妈妈早已出轨有了别人,现在又改嫁。
“原来妈妈早就不要他了……”
林知知听他这样说,反应有些迟钝,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林知知不想听他在说下去了。
她抱住他,他的呼吸凝滞了几秒。
江舟屿把头埋在她颈窝间。
“江舟屿就听见她说——”
“不是的,我的阿屿一直都是很好,不是坏人。”
他喉结滚动,鼻间一酸,眼眶有些湿润:“好。”
林知知感觉到她颈窝间那处,有点冰冰凉凉的,她去摸了摸,是他的眼泪。
他哭了。
她第一次见他哭。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他眼里夹杂着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突然外面下起了雨,窗外传来一阵阵的细雨的声音。
林知知身上的白色吊带裙,吊带有些滑稽下来,她长发原本是扎着丸子头,现在已经散落下来,小皮筋也不知道丢在那个角落里。
最终林知知还是没有坚持下去,她就睡着了。
江舟屿俯下身将沙发上的人轻轻地抱起。
动作轻缓,她没醒。
她很瘦轻得不见肉似的。
抱起她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周五的这天,林知知带江舟屿去她母校看。
林知知收拾好就准备出门。
她走到小区门口时,一眼就看见站在对面的江舟屿穿着舒适休闲衬衫、运动裤、一双小白鞋。
他懒散地靠着树,他掏出手机单手懒洋洋地打着字,另一只手则是插在兜里,几天不见他略长的刘海剪短了一些,他眼角眉梢带了几分的倦意。
林知知等着红绿灯,显示绿灯亮起她一秒钟不耽误走到对面。
她穿着黑色的短裙、小白鞋,扎着丸子头,站在浓密的树荫下,树风吹着她那双纤细的腿。
晨间的阳光照着她,林知知笑盈盈地说,“走呀,男朋友。”
江舟屿笑:“嗯。”
江舟屿勾住林知知伸出来的手。
“牵手,女朋友。”
“好呀。”
马路上有喧喧闹的车声、人声。
他们俩走进校园里,还有有些学生还没有走完。
林知知和江舟屿走到教学楼里,外头的阳光刺眼,毫不吝啬地洒了进来教室的走廊里,也照在教室里面的空荡课桌上,教室内很安静。
等他们从教学楼走出来,校园的学生大部分都走完了